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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天连声应下,心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赶紧去办。
危怀风坐回床上,气虚体弱,撑着膝盖平复了一会儿,和衣躺下。上次在夜郎感染疟疾,他也有头昏发热的症状,可是决然没有虚成眼前这样子,走两步便大喘气,五感衰弱,说起话来气若游丝。
外面天色已黑,他是昨日傍晚发热昏厥的,岑雪那边等了一天一夜没有消息,也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危怀风一想起来便焦心,念及自己感染瘟疫是真,更有些茫然无措。相较疫病本身带来的恐惧,他更害怕被岑雪知晓这件事的后果。
走前,他一再向她承诺,他是夜郎王族后人,又有感染过疟疾的经历,这次肯定不会有事。可是这才几天?他们大婚又才几天?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岑雪负责?往后余生,岑雪又该如何度过?
不,不。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他不能抛下她,他这次也必须挺住,必须平安地回到她身边。
危怀风平复心神,盖着被褥开始休息,想要养精蓄锐,帐外忽又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有脚步声,有说话声,一人的声音急切焦虑,竟像是岑雪。
危怀风大惊,跳下床来,刚走至毡帐前,外面传来角天的阻挠声:“少夫人,您真的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少爷先前刚把我撵出来,您要进去,他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岑雪驻足,眼圈蓄满泪水,夜风吹着她蒙在口鼻前的面巾,吹落她噙不住的眼泪。角天的泪也跟着下来,痛心道:“少夫人,军所里疫疾严重,感染者已是十有一二,少爷刚被确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您,若是知道您闯进这儿来,心都要急得烧起来,岂有余力养病?角天求求您,先回城吧。少爷有我照顾,您放心,就算是不要这条性命,我也势必让少爷康复!”
岑雪泪落更甚,别开脸拭泪,道:“好,我可以不见他,但我必须要跟他说话。说完我便走。”
角天点头,大步往大帐赶,伸手揭毡帐。
“我在这儿。”危怀风低低出声,阻止他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