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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闲不住,满府乱跑。”危怀风说起往事,唇梢微提,目光往另一侧方窗转,认出一块熟悉的地方,指给岑雪,“那边是我五岁以后的住处,原本有一座阁楼,叫‘映雪阁’。”
“映雪?”
“嗯,囊萤映雪。”危怀风解释道,“我爹希望我像孙康一样刻苦读书。”
孙康是晋朝人,家贫,没钱买油灯,夜晚看不成书。一天夜半,他忽然醒来,看见窗外积雪反光,便不顾严寒,借着雪光在屋外苦读,传为佳话。
岑雪促狭道:“我以前有听人说,取名有时候会适得其反。被唤做‘静’的人,往往活泼好动;名为‘淑’的,则泼辣直爽;至于叫什么‘忠义’、‘守仁’的,也不乏奸猾冷酷之辈。”
换而言,危廷为他的住处取名“映雪”,则是反证他的不刻苦用功了。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混?”危怀风忍无可忍,揉她脑袋。
岑雪躲开,笑道:“逗你的。”
危怀风仍在磨牙。
岑雪笑完,岔开话题:“你五岁起便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怕啊。所以天天盼着她能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要不然,我进京见着你,也不至于那么稀罕。”危怀风明显是在报复。
岑雪心想可真是有仇必报的人,哼道:“那我可真要谢一谢夫人了,不然怀风哥哥弟妹众多,八成就瞧不上我了。”
危怀风眼皮一耷,看见她嘴角撇着,不知是真生气、假生气。岑雪忽然靠过来,主动挽起他手臂,眼眸一抬,与他含笑相视。
“哧。”危怀风忍俊不禁,捏她脸蛋。
两人依偎走着,绕完曲折的回廊,这才走到那座阁楼前。木莎、樊云兴仍在争执,一个硬要拆,一个非要拦,一群扈从屏气噤声地躲在旁侧,头都不敢抬。
“二叔以前也是这样跟夫人相处的吗?”岑雪看着嘴皮翻飞的樊云兴,讶异道。
“嗯,”危怀风点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爹为耳根清净,一般不让他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