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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雪蹙眉,盯着狗儿的身下,隐约看出些什么。周俊生与那同僚相互合作,一人跳进假山洞里,一人在外接应,救出黑狗后,那同僚惊喜道:“嘿,竟是只怀孕的母狗儿!”
周俊生单手撑在假山上翻出来,看见黑狗鼓囊囊的肚皮,更着急:“快送屋里,先给它暖一暖,再喂些米汤喝!”
岑雪看他两人忙手忙脚,又茫然发现四周并无可供取暖的房屋,便说道:“我车里有暖炉,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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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怀风留在梅林里,借着岑雪的势头数落完顾文安的那一计后,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后者则积了一肚子委屈,不甘心也难以置信:“不满意?不满意今日还来与将军踏雪寻梅?将军这一脸春光,可也不像是没让人家满意的模样。”
危怀风从他这玩笑话里听出一种混账的形象,本是想斥的,可想起昨晚的自己,承认是有些混,便改说道:“下回见着人,不要叫‘夫人’,称呼‘岑姑娘’便是。”
顾文安心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哼道:“那将军得多争气,尽快叫我喊上一声名正言顺的‘夫人’。”
危怀风笑,举步往六角亭里走,顾文安看他没去找岑雪,便知是有正事要与自己聊,整理情绪跟上来。
果然,甫一入亭坐下,危怀风便道:“那一位,最近在做什么?”
顾文安瞄一眼亭外:“前两日风雪袭城,这时候,应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缩在那破庙里打抖。”
危怀风欲言又止。
顾文安接着道:“不过今日天晴了,待雪融后,估摸着又会下山,在城里寻些活计做。”
危怀风更说不出话来,向来明朗的眉宇间笼上一层愁绪。顾文安知他心忧,宽慰道:“昔日昭烈皇帝相中卧龙,也是三顾茅庐以后,才勉强把人请出山的,将军这才两次,不急。”
危怀风愁眉不展,想起那人,心里总是压着块石头。他本身并不是很强硬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逼迫人的事,可是这个人关乎大业,再请不动,可就只能抡刀往他脖颈上架一架,来一出硬的了。
念及此,危怀风倏生郁闷,怎么他相中的人,偏就一个赛一个的倔呢?
聊完正事后,危怀风去找岑雪,得知人已回马车,有些疑惑,及至上车后,看见眼前一幕,才后知后觉岑雪要与周俊生一块去救狗儿的意图。
周俊生及那同僚已走了,想是车厢逼仄,不便与岑雪同处。现下,暖烘烘的车厢里飘着米汤的香气,岑雪坐在原位,本该属于他的座位上躺着一只黑不溜秋、吐着舌头的大狗,底下放着小半碗米汤,以及一盘不剩多少的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