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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见徐正则前,岑雪已在心里做足了打算。与危怀风假成亲一事,她没有在信里提及,但这件事并不是说她不提,徐正则便一无所知。
整个西陵城界内早已传开她和危怀风成亲的事,想必早在入城以前,徐正则便已有所耳闻,回信中不过问,不过是不想在大战前夕横生枝节,现在战事已定,fēng • bō平息,他有的是秋后算账的时机了。
进屋后,岑雪不落座,站在从窗柩外透进来的一方暮色里。徐正则也没有坐,负手而立,背对着岑雪,开口的第一句话果然是:“你和危怀风成亲了?”
“是。”
岑雪说完,能感觉到徐正则周身的气息在变冷,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线,也不是没见过他动怒的样子,只是这一件事不像是小时候弄脏他刚写完的功课,可以撒娇服软,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她只能一针见血,开门见山。
“我与他各取所需,假用婚姻名义共处三个月。现在,他的目的已达成,很快便会把另一把鸳鸯刀交给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岑雪静默数息,斩截道,“我不想嫁给王懋。”
和聪明对话便是有这样的好处,不用拐弯抹角,不用费心解释,也不用在一个死胡同里过招试探。岑雪说完这一句话后,心里有种释然的轻松,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骗过任何人,与危怀风假成亲的那一半私心,确实是不想嫁给庆王世子——王懋。
“为何?”
不知何时,徐正则已转过身来,整个人背对着窗柩外漫射进来的余晖,秀美的眉眼像是薄雪覆盖的黑曜石,亮而冷漠。
岑雪道:“我与他并无情谊。”
徐正则道:“世家联姻,不谈情谊。”
“那若不是联姻呢?”
岑雪反问完,徐正则沉寂的眼波终于微动,良久后,他提醒道:“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岑雪道:“也不应该只是父亲一个人的事。”
徐正则沉默。
岑雪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某一次和徐正则争执的情形,那一次,父亲从很远的南海回来,送给他二人一人一颗拇指大的淡紫色珍珠。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彩色的珍珠,喜欢得不行,让春草做成香囊吊坠,日日佩戴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