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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那是他气恼危夫人贪杯不肯离席,在发脾气,原来,是因为认床难以入睡?
“岑姑娘?”不及深究,林况出声打断。
岑雪敛神,道:“大当家大义,是我鸠占鹊巢了。”
“昨夜听怀风说,姑娘此次前来是为做一笔交易。既然是各自出资,互利共赢的事,那松涛院便合该由姑娘住着,没有什么‘鸠占鹊巢’一说。”林况笑着,尽量不提“成亲”一类的字眼,把岑雪的来意往“交易”上说,“今日请姑娘过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就这笔交易商议一二。”
“三当家请讲。”
“姑娘这次的来意,令尊可知?”
“不知。”
“毕竟是关乎声誉的大事,令尊被蒙在鼓里,无妨吗?”
“无妨。”
林况心底咋舌,意外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岑家女竟有这等魄力,脸上挂着笑:“危家在雁山一带妇孺皆知,怀风这当家的又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交易,届时少不得要请四方八寨、十里八乡的人前来见证。这一点,也无妨吗?”
厅里沉默。
林况说得含蓄,毕竟内里的意思有些上不来台面。所谓“头一回做这样的交易”便是指头婚,后面那句则是说要广发请柬,“见证”看似在说前来观礼的人会很多,实际上应该是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收礼金的机会。
危家寨缺钱,婚礼一应费用由岑雪承担,危怀风白赚一箱黄金不算,还要借着成亲提前捞一大笔礼金,这算盘可谓是打得够响。他是男儿,用成亲的方式来血赚一笔不算什么亏本的事,可是对于岑雪来说,邀请的宾客越多,便意味着自奔为眷的消息传得越广,名誉被损得越大。
岑雪看着林况,淡声道:“无妨。”
厅里更静,樊云兴、危怀风两位眼里都闪过狐疑,林况道:“斗胆问一句,姑娘就不怕日后名节受损,再难和庆王府璧合珠联?”
岑雪坦然道:“我本无心与庆王世子成亲。”
三人微愕,林况洒然一笑:“难怪。”
说着,忍不住朝上首那人看一眼。危怀风低头拿茶杯,避开了这一道视线。
“既然如此,危家寨便没什么顾虑了。姑娘算是东家,对这笔交易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便是。”林况补充。
岑雪沉吟少顷,道:“婚礼大概何时能办?”
“最快三日。”
林况说完,樊云兴瞪来一眼,显然是在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