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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长路上,塞缪尔越想越乱,不由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直到他想出两全的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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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飞升过于顺利,一时没有目标的晏随洲不知在劫云上躺了多久。
神界荒芜又贫瘠。
数日来,晏随洲听不到风吹动植物的沙沙声,也没有鸟雀清脆的啼鸣,空旷的荒野上看不到半点儿活物的影子,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飞升时不甚迷了路。
说到迷路,之前他斩心魔时似乎也发生过一次。
当时还发生过什么,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记不起也无妨,反正百年大小枯荣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他已经得偿所愿,渡劫飞升,遗忘些许往事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沉重的记忆是漫长生命的财富,亦是负累。
丢掉一两段容易滋生心魔、不甚美好的回忆,反倒心净如冰雪,身轻似碧云。
忽然,一道古老浑厚的声音,同时在他身旁和神识中想起:
“草木肃杀,星辰无光,乱云薄暮,凄风怒号。盖因修真者无度,盗尽天地虚无之气,窃夺阴阳造化之权。”
晏随洲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未果,声音的主人大抵是修为高深之辈,不可小觑。
他暗中拉满防备,表面仍慵懒地倚靠在劫云上,静观其变。
至于这声音表达的谴责修真者们过度汲取天地灵气的言论,晏随洲只当没听到。
修真界灵气有限,不抢到自己手里,也会有别的修士占去,缺少灵气、修为不足的修士只有陨落的下场。
就像谴责无法得到足够食物的雌虫污染破坏了环境一样无耻。
奇怪,雌虫是什么?
筑基期修士便可辟谷,他怎么会突然想到食物和环保。
难道是破心劫后遗失的记忆?
神秘声音似乎在等待晏随洲附和,但晏随洲对一起谴责修炼者滥用灵气不感兴趣,迟迟没有答复。
在他面前装神弄鬼找认同有何意义,不如去修真界加几条天地规则,违者雷劫伺候。
唱独角戏的神秘声音丝毫不觉尴尬,又重复了一遍。
神秘声音再次响起时,晏随洲将神识外放至极限,仍未找到神秘声音的本体所在。
他从劫云上站起,飞身落在灰色的贫瘠大地,随手扶去墨袍上不存在的灰尘,配合道:“哦,不知道友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