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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起顿住,脑海中的思维被暂时搁置,他回过身,将病床上的人尽收眼底。
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汇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纸老虎。
他觉得这般形容温栩烟很贴切,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司起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面对对方质问没有任何迟疑。
“我不走。”
他没有反问,也没有被劝退,他只是站在原地,甚至更近了一些。
温栩烟想到这,用力眨了眨眼,他支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下,他说,“被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从醒来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变了个味,说完他死死盯住司起,似乎对方露出逃走的怯意,他就可以骤然卸力安省睡个好觉。
司起摇摇头,他的头顶还抱着纱布,看上去并未比温栩烟好到哪里去,只是他不声不响,令人忽略了这些。
司起的这副态度令温栩烟的情绪似乎捶在了棉花上,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算生气,也不算开心,他只是很沮丧,并且自责。
司起似乎看出一点,他主动放松戒备,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说,“不够。”
平放在床铺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温栩烟垂下头,柔软的额发盖住眼睛,压抑许久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滑落,比早上的雨水还要凶,却更为安静。
他不理解。
温栩烟哭着趴进自己的臂弯,只有肩膀微微颤抖。
他的嗓音闷得不像话,他说,“你为什么不跟别人一样。”
司起没什么脾气,他试探地伸出手,隔着被子拍了拍眼前的人,说,“嗯。不一样。”
没什么原因,也不需要解释,非要说些什么,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答案就写好了。
温栩烟呜呜咽咽地哭着,对于少年人的靠近终于不再拒绝。见状,司起慢慢凑近他的脑袋,怜爱地揉了揉黑色的发。
他的烟烟受委屈了。
司起默不作声但格外坚定地陪在他身边。
小小的病房内无风无雨,却像是疾风暴雨之下唯一的庇护所。
不知过了多久,小雨还在下,庇护所之下,相互慰籍的人终于舍得敞开一点心扉。
温栩烟抬起脸,他抓住司起放在他发顶的手,将其抓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