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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得这样尴尬的气氛,她将书册再次置于桌上,信口道,“我知你是去做了正事,不必都解释的。”虽则她确实很好奇他在做些什么事,又已到了哪一步。又补道,“你为我做的路引我已拿着了。”
程涉川抬腿,他似是更加急躁,几步就已到了她的面前,语速也连带着快了一些,“我无意于瞒你,只是这事儿实在说来复杂。”他似是再顾不得这许多了,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半闲居里有一条密道,我昨夜进了半闲居,不过是为掩人耳目进纯阳观罢了。”
林九樾听得一愣,原来他昨夜竟是去了半闲居?
见林九樾仍是没有反应,程涉川愈发无措,只是他脸上仍残留着外头的几分阴沉,无措和阴沉交杂在一起,显得有几分怪异的可怜,“你若是不信……”
他像是要自证。
林九樾猛地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两人的对话似是有些不对。
“我为何不信?只是你匆匆赶出去,一夜未归,外头又是这样的风雨交加,下回最好让人带个信也好。我绝没有其他的意思,便是不便说,你只说去了半闲居也好。便是这回,你回来我们才知你去了哪儿,确实是会担心的。”林九樾柔声道,她像是真的不在意,便连担心二字也说得坦荡。
程涉川一身的寒意去了干净,周身暖融融的,暖流由外进到了心底。
大概都是因为室内暖和吧。
原来她竟是会担心的啊。
林九樾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他好像只注意到了担心两个字,旁的再顾意不得了。
他的耳畔爬上了红晕,喉咙口有些干涩,他道,“我知了,下回再不让九樾担心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不知怎得被他一解读,平添了几分暧昧来,林九樾发誓,她说这话绝没有旁的意思,便是这岛上的任何一个人,抱玉、抱朴、抱真,便是只有过几面之交的女婢若是在这样刮风下雨的夜里踪迹不明,她都是会担心的。这全然是出于基本的情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