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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袍起身,林九樾这才注意到,竟已是到了,出声道,“随你罢。“
说着已踱步出去,仿佛再晚一步自己便会后悔,做了丢人的事。
他快步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对林九樾道,“赵王名普,女郎这几日里便是厌憎我,也请还是不要出去了,外头多风雨。“
林九樾一惊,也不知是在惊讶他话里的意思,还是惊讶他的态度。
话终于说开了,本该松一口气,林九樾却觉心头沉甸甸的。
他走得快,不一会儿便已进了堂里,而后一个拐弯,应是往书房去了。
林九樾慢行,她换了个方向,往园子里头去。
她没注意到程涉川的脚步一顿,而后又抬步向前。
林九樾寻了一处亭台坐下,既是按程涉川的意思,那位赵王八成与黑雾有关了,说不得正是因她而起。这倒是棘手,若是寻常人,找到了源头便好办了,可这位怎么说也是一位亲王,总不能跑去一刀了结了他罢,且不说能不能行得通,便是他底下的人,也不容得这般做啊。
还有那位玉惠县主是当真如此恐惧,还是在她面前这般恐惧呢,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吗。
这些疑问若是往常,和程涉川讨论讨论便能梳理出一些思路来,但是现下这人明显是负气走的,若是再凑上去,没脸倒是其次,他定是会觉得她反复,扯出些没必要的章程来。林九樾又想到他说她厌憎他,心里又觉得很莫名。她只是拒绝了他,难道不喜欢便是厌憎吗。可是这也是没法解释的,他既然这么认为了,且让他这般以为吧,只是林九樾心内有些烦闷。
像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又像是失去了一份喜欢,林九樾有些隐隐的遗憾和歉疚。她起身往堂里去,晚霞已在天上晕染开,到饭点了。
以她对程涉川的了解,今儿晚食应是见不着他了,他最是骄傲,被拒了绝不会纠缠,甚至会避嫌。
没想到,林九樾方迈进厅堂,却见程涉川好端端地已在桌旁坐下,她一愣,步停了一瞬。
程涉川转头,道,“愣着做什么?大冷的天,偏偏要去园子里坐着,便这般不想见到我吗?“
林九樾瞥了一眼状作没听见的抱朴和抱真,脸腾得红起来,生怕这人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语,忙顺着道,“没有不想见到你。“
一出口,才知这话有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