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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话少了些。
程涉川见是她,又低下头去,继续习字,“冒冒失失像什么样?”难得还多了一句嘴。
只是话里的内容和语气,像她阿父。
林九樾吐了吐舌,也不反驳,掏出食盒里的糕点,几口便吞下,其实说来也奇怪,分明她腹中不饥饿,却常常想吃东西,吃完也不曾有饱腹的感觉。先前她不觉得奇怪,是因着没注意,又想许多天未曾进食,或许也正常。可现如今,她的胃口便像无底洞。
她幼年时听阿父讲,南边有饥荒时,时人以啃树皮为生,后来连树皮也啃不到了,若是不肯易子而食,侥幸挨过了天灾,便有怎么也吃不饱的毛病。
是人心出了问题。
林九樾近来闲下来,便时常疑心自己得了这怎么也吃不饱的心病。
“你既知这是阴宅,可有破解之法?”程涉川置笔,斜眼望过来,眉目如点漆,肃肃如入廊庙中,不修敬而人自敬。
林九樾放下手中的糕点,也不由得跟着郑重,沉默道,“未必没有,从前听阿父讲,阴宅有宅眼,去了宅眼,则阴气泄露,阳气逆升,阴阳倒换,阴宅便也成了阳宅。”
“坐好。”
林九樾仍沉浸于思索寻找宅眼的方法,冷不丁听人说了这么一句。
回神才见自己确实半歪个身子,倚靠在椅子上,这若是从前在家里,也是要被阿父说的。
二郎君真像自己的阿父啊。
林九樾不禁端坐了身子,将一旁的食盒往边上一推,免得糕点的香味扰了思绪,“或许你陪我到处瞧一瞧,我能看出些许不同。”
“你自行逛逛便是,何需人陪?”程涉川随手翻阅着桌上的经集,答得漫不经心,仿若生死攸关的人不是他。
林九樾一窒,有些泄气,不情不愿道,“因为我怕……”
程涉川一顿,终于将那目光从册子上移开,挪到同他说话的人身上,一时间似是有些无语,斟茶自饮,半晌,屈尊降贵道,“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