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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无知,咿咿呀呀地叫唤。春棠懵懂,一无所知地靠近,意图拉扯妇人的衣袖,嘴里喊着阿母,听着让人怪不落忍。
可惜,在场的要么是无心的,要么是铁石心肠的。
“春棠这孩子自幼身体便不好,这么多年我已然尽了全力,如今你瞧着我也是活一日少一日,若是就这么去了,“妇人指了指一旁的稚子,垂泪道,”这么半大点孩子该怎么办?”神色凄惶,却也遮掩不住眼底的冷漠,似是全然忽视林九樾话里的原意,引渡些许魂火于至亲,无害于原身。
春棠张了张嘴,似不知要说什么,脑袋里一片混沌,但若什么都不说,又觉不甘心,心底隐隐想问阿母,“弟弟有阿母,我要怎么办?”张嘴张了半天,终是将挣扎着要去拉扯妇人衣袖的手落下,又成了先前无知无觉的状态,刚进屋时的欣喜已然消失殆尽。
屋子常年不开窗,有些憋闷,林九樾只想着速战速决,“你不同意又有何用?你又不是春棠的阿母。”
那卧着的老妇人身子几不可见地一僵,脸上的神色快要维持不住,“这位女郎如此说来是何意?”
气氛凝滞,陷入死寂。
妇人的眼神陡然锐利,再不见方才的慈祥,没甚表情的脸上看着有些许狰狞。
林九樾再不想多言,只将手上一簇萤火向稚子甩去,几欲破入那孩童的眉心。
哪想到,横生变故,方才还呆愣着的春棠猛地向稚童扑去,大喊着“弟弟——”,那是阿母最疼爱的弟弟,春棠混沌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林九樾的萤火陡然一歪,她眼角微抽,听着这声舍身忘我的呐喊,只觉得头疼,干脆转而将那萤火先捆了碍事的丫头。
竟连自己的阿母都认不得!当真是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