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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工作稳定。”小孩怯怯地喊了一声“哥哥”,我不禁笑了一下,“嗯。”
邓老师没再多问,她还要去上课,于是告别,带着孩子匆匆上了教学楼。
大课间,我坐在办公室等池树,顺便给他泡了茶,茶叶是邻桌一位年长的老师给的。他问我是不是池树的弟弟。我搓搓手,哈出一口白气,“差不多吧。”
他疑惑地看着我,“啊?”
“灿夏。”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容不迫,我将保温杯往后递,很快被拿走,池树按了按我脖子上的围巾,我转头,他看向那位老师。
“张老师,我们先走了。”池树说。
“欸好。”他问,“这么早就走了?”
“回家吃个饭。”
我立马盯着他,用口型问他“真的吗”。
“走了。”池树牵起我围巾一头,我搂着杯子跟在他后面,出了办公室门才撞向他肩膀,我扯回围巾,抓到他的手腕,“吃什么?”
池树另一只手捞回我的围巾,“你想吃什么?”
我们这模样真傻。上了车,他终于松开手,我把围巾解下来,圈在他脖子上,傻笑一阵,我低头玩着手指,他启动汽车,慢慢滑出了学校。
驶入空旷无人的辅道,长风猎猎,隔着车窗我能听见呼啸的风声。过了几分钟,玻璃上一阵敲击声,像老电视沙沙的动静。我抬头看,原来是下雪了。
某些时刻,冬天的雪,和夏天的烈日海洋同样浪漫。
我出神地望着窗外一片飘飞白色,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我侧目,池树正好收回手。
“池树。”我愣怔许久,接着闭上眼睛,心跳飞快,却保持着脸上平静。
“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对吧?”
我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车内安静几秒。池树说:“我们都会好运的。”
我们都很相信。
*
小年那天,我去菜市场,经过我家原来住的小区。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尘不染,我扫了一眼,准备继续走,然而车门打开,走出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本来她表情正常,不过当她也看见我,立即就变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