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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望生眼睛里也有了泪,闪闪的。
“我会的。”
“要是受人为难了,别硬撑,该找人找人,这不丢脸。”
章望生点头:“嫂子,我明白。”
凤芝呆了一瞬,好像要说的实在太多了,冷不丁想起一句,就忍不住交代一句,要这么说下去,没个尾了。她撩起衣襟子,按按眼角,说:“回去吧。”
章望生没听她的,一直跟着,跟到月槐树下,凤芝走在前头,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到了街口,凤芝也没再回头,她挎着包裹,就这么往前走,身影远了,小了,最终变成个黑点,再也瞧不见。
天慢慢亮了,月槐树下马老六在敲钟,社员们该上工了。
南北因为起床没见着嫂子,哭了一场,质问章望生为什么不叫她,章望生由着她哭,哭完了,她又说饿想吃饭。
家里轮到章望生挣工分了,不挣工分,只能喝西北风。凤芝一个秋收拼了命地干,像劳力一样,一天能挣十个工分。章望生从小到大,还没出过那么大的力,得慢慢适应,牛犊子刚犁地,还得有人给套上教呢。
最初一阵,他累得不行,一天下来什么话都不想说,南北下了学,也不再跟人在外头耍了,她要飞跑回来,烧热水烧饭。她有时候会很想二哥跟嫂子,想的心里难受,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三哥,便又不怕什么了。
同学们晓得了她“嫂子”回娘家,有调皮的说:“你嫂子不要你们了!”
南北翻过去一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呀?”
“那你是不是要给章家老三当童养媳?”
“我当不当,也不关你的事,狗拿耗子。”
南北不搭理这些闲话,她晓得嫂子这样说是玩笑,别人说,就是不怀好意,她什么都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