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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所有人都不敢离开御前,纷纷候在殿前数时辰,着急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
皇后赶来时,见到一众朝臣跪在地上,但尚书省为首的三位宰相,唯独不见谢文邺在其中。
她上前扫过众人,视线在沈凭的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招来曹晋询问谢文邺去向。
得知长兄在殿内,皇后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但转眼瞬间,就看见有两抹身影从前方缓缓走来,正是赵抑和裴姬两人。
裴姬挣开赵抑扶着自己的手,走上前向皇后行礼,但态度却略显敷衍。
谢望桦心中不满,但总归是一国之母,此刻又立于朝臣之前,绝不容许自己失了威仪,遂和裴姬寒暄两句后,抬脚朝着殿门前靠近了些。
在皇帝晕倒的数个时辰里,两派皆是人心惶惶,然而他们看到赵抑出现的那一刻,殿前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此时此刻,皇帝病倒,魏都中最有权势的两位皇子,只有一位出现。
而另一位,则为了救谢家之子远赴北越山,直至如今仍旧杳无音信,无人知晓情况如何。
世家派官吏的脸色颇为难看,更有甚者,因害怕而满头大汗。
唯有沈凭镇定自若跪在其中,把身子埋低,尽可能减少存在感。
宫灯将殿前照得明亮,孔伐在殿前不断徘徊,曹晋命人为所有大人斟茶递水。
直至亥时,寝殿大门被拉开,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身着朝服的谢文邺立于中央,稳步朝外跨了出来,随后招手让曹晋上前,低声交代了两句后,抬脚走到朝臣面前。
“都起来吧。”他神情冷静望着众人,“陛下龙体无恙,太医说是因日夜操劳朝政过度所致,接下来需静心休养,朝中政事暂且呈交尚书省。若无要事,诸位先散去吧。”
众人闻言长舒了口气,相互搀扶着起身,面面相觑半晌后,最终转身离开。
裴姬安静立于殿前,瞧见谢家兄妹站在中央,便也懒得进去,只是偏头看了眼身侧的赵抑,刻意拔高声说道:“看来你不能向陛下问安了,回去吧清影。”
赵抑行礼回道:“是,母妃。”
谢文邺目送着朝臣走出皇宫的背影,耳闻裴姬所言时也只是随意瞥了眼。
待裴姬离开后,他也未曾收回眺望宫门的视线,而谢望桦已悄无声息站在了身边。
谢文邺一袭紫袍负手而立于阶梯之上,将天子寝殿里的所有意外挡在身后,像皇宫里一堵屹立不倒的高墙,能遮风挡雨,亦能含明隐迹,永远能沉着冷静,不露声色。
谢望桦则看向北越山的方向,道:“大哥,惊临他......可还能回来?”
这一次,她的儿女皆不在身边了,她整日除了求神拜佛图平安外,已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