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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或点了点脑袋,默认了此事,虽欲言又止,但始终不见说话,似乎生怕说错话被赶走。
沈凭道:“他有说什么吗?”
“有。”赵或回想着,“谈了有关长姐离京时所言,还谈了你。”
“我?”沈凭看向他。
赵或忙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老实交代道:“老师叫我问你,‘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出自谁人口中。”
沈凭神情一滞,连忙把头埋在酒酿里继续吃起来,发现自己的背脊在方才突然一凉。
他脱口而出的话,不料竟成了自己的破绽吗?
赵或见他只顾着吃,也不回答自己,开始反思哪里说错了话,以至于屋内又化作了安静。
但每逢沈凭吃东西故意咳嗽时,手边很快就有一杯水推上来,反反复复,唯独没有交谈声。
待他吃饱喝足后,拍了拍手道:“好了,我吃饱了,你走吧。”
赵或看着他愣了下,但还是乖乖起身,顺便把桌上的东西收走,仔仔细细把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非要让人瞧不出有痕迹似的。
沈凭支着下颚看他收拾,当真觉得心灵手巧极了,心叹一句真不错,果然还是军队能训练人。
赵或余光发觉他在看自己,但偏偏不转头对视,可是那紧抿着,朝下撇着的嘴出卖了所有的憋屈,让沈凭越看越开心。
“吃饱了就上个药吧。”沈凭看着离去的背影,慢悠悠起身朝内间走去。
这句话倒不是玩笑话,毕竟他在大理寺刑罚的那些伤口,的确有部分未曾痊愈。
赵或都走到了门口,乍一听,脚步顿停,转头看向他的背影,想了想后,还是离开了厢房。
清秋月色洒进厢房中,沈凭坐在贵妃榻上,为双脚上了药膏后,解开上衣,露出身前的疤痕。
他看着身前那道鞭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沾了药膏,朝着上方抹去。
不料刚要触碰之际时,手腕被一只大掌握住,他抬头看去,只见赵或满是凝重的双眸。
沈凭淡淡笑道:“舍得回来了?”
赵或沉默不语坐到他的对面,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低头欲为他上药。
但却被沈凭挡了下来,他想拨开,结果被反复拦下,惹得他有些烦躁,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随后听见他小声道:“哥哥,别闹。”
沈凭道:“惊临,看着我。”
赵或本不愿看去,可是更不想被赶走,片刻后,还是听话抬首和他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