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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两人相视了眼,随后各自整理好衣袍从内间走出,直到赵或开门让人进来后,进来的人瞧见厢房中一片祥和。
沈凭去把吏部的文书取来,顺势摆在赵或的面前。
赵或瞥了眼吏部的文书没有说话,掀开扫了眼快速做批示,处理完便直接推了回去。
带厢房门被关起来后,只听见“扑通”一声,冯奇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朝着地面重重磕了个响头。
他们都知道冯奇这是在谢恩,孟家一倒,冯家人也被找到,最后平安无恙回了家中。
沈凭上前把人扶了起来,众人皆不言而喻,只对他浅浅地笑了下。
冯奇泪眼婆娑道:“今生今世,做牛做马,我冯奇绝无怨言。”
赵或示意他坐下后说:“做牛做马不必,做好你的官就行。”
听见这句话时,冯奇举袖抹了把眼角,沙哑道:“殿下恕罪,微臣恐要辜负期望了。”
赵或皱眉看他,“你要辞官?”
冯奇不敢轻易点头,只道:“微臣和曹大人蒙尘殿下和大公子的厚爱,得以摆脱孟家的控制,此番微臣前来,除了跪谢殿下和大公子外,便唯有此事......”
“不准辞。”赵或打断他的话,抬手把他面前的文书取来,打开后放在面前,仔细看完才抬眼朝他投去目光,“兵将分离,错不在你。”
冯奇意外地朝他看去,不明所以。
赵或续道:“兵将分离的问题,不止官州存在,就连越州也存在,只是此事如今时机未到,不宜和大人多说。”
冯奇惊讶说道:“可是当初殿下带着五千精锐入京,微臣以为越州并不会出现如此困境......”
赵或道:“所以我才让这五千精锐驻守在了皇城。”而不在自己的手中。
他的兵,他的将,哪怕不在自己的管辖,不仅要守得住黄沙雪山边线,还要护得住红墙绿瓦的京都。
屋内的暖炉偶尔传来噼啪响声,迎来初冬,湿冷的寒风将人刮得昏昏欲睡。
沈凭坐在一侧沉默不语,对于他们口中所言,他以历史的角度去看时了然于心。
府兵制的弊端逐现,官州则最为明显。
秋季招兵买马之际,因为孟家将良田占据,导致兵房没有田去招新兵,又因兵将分离的原因,冯奇无法操控府兵为己所用,令孟连峰得了孟悦恒被抓的消息后,迅速鼓动百姓闹事企图将儿子救下,不想却因教育弊端的缘故出现悲剧。
虽然目前能把新兵的问题慢慢缓解,但冯奇曾被孟家逼迫勾结而失了军心,眼下在兵房中举步维艰,只怕想重拾军心绝非短期可实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