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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便把人从草地扯起来,赵或也很配合地站起了身,只是他在原地不动,似乎从方才耳边传来的声音中辨识出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只能试探地喊了句:“沈幸仁?”
沈凭随意回了句,“是我,走吧。”
但话落,他整个人被一道蛮横的力气拽住,抬头看去,瞧见赵或眯着眼,正迷迷糊糊地打量着自己。
“又怎么了?”沈凭问道。
赵或弯腰贴近些后凝眉问:“你可祓禊了?”
沈凭不解地摇头,还没来得及回话,下一刻就被他反握住手腕,朝着湖边走去。
见状的沈凭连忙拦住说:“别去!大半夜的别发疯了赵惊临!”
可是喝醉的人向来我行我素,见他下一步要抬脚进那湖中时,沈凭拔高声叫停,“到了!”
说罢,果真见那将要跨出的脚顿住,随后缓缓朝湖边蹲下身,沈凭也强行牵着,也只能跟着他蹲在湖边。
此刻他累得整个人埋脸在膝头,心里只求李冠快些过来。
还在思索时,忽地感觉到手臂一阵冰凉,沈凭猛地抬首朝面前看去,只见自己的袖口被挽起,赵或带着一脸认真给他洗手。
“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他的嘴里还在念经似的重复道。
这是今夜在护城河上,沈凭听过最多的一句话,意味着洗去洗去病痛和灾祸,祈求福祉降临。
恍然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的侧脸上,湖光映在对方眼中,将其中的诚恳和认真看得清清楚楚。
月如玉盘高挂深空,照得湖面上的两抹身影绰绰。
赵或慢慢转脸向他看去,四目相对的瞬间,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喝醉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傲慢,平添了些亲近,又因他本生得高大,让人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如若是平易近人的性子,恐怕周遭都想依赖上他。
他凝望着沈凭,小声道:“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湖光在沈凭眼底攒动,藏了几分不知名的情绪,他怔愣了许久,才低声回道:“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真情实意。
“幸仁。”赵或又莫名其妙叫了他一声。
沈凭疑惑看着他,却瞧见他的视线缓缓移开。
赵或朦胧的双眼落在那微龛的唇上,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间,舌尖舔过干燥的嘴角,他仿佛置身在梦中,除去这令他未能餍足的唇,其余所有物在眼前如飘渺,聚精会神看着那龛动的唇面。
“我想尝尝。”他呢喃说着,松开湿漉漉的手朝面前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