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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凭来时心中已经把要说的话都打了一遍草稿,但仍旧还是少不了有些紧张,胜在他将说话的语气控制得好,片刻,他言简意赅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表达了清楚。
大致意思很明确,他要去替父送书。
龙椅上坐着的赵渊民神色很平静地听完后,并未在第一时间对他的话作出回应,而沈凭因不能直视天子龙颜的原因,自然也没能发现到异样,只觉这殿内的气氛压抑。
其实赵渊民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对他的话也若有所思。
他这数月以来,道听途说了不少有关沈凭的事情,也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有过几面之缘,他自然知道有关永安学堂成名的背后,和殿前这人息息相关。后来科举制的成功,他慢慢回想起赵抑那几句难得的美言,也皆是为了眼前此人。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沈凭的变化的确让人刮目相看,而且若是照着这般情势下去,他日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赵渊民没有说话,作为臣子的沈凭只能等着,把这些无形的压力当作是挑战去适应。
不过万万没想到打破殿内沉默的人,会是那位坐在皇帝身边的宠妃。
裴姬倚在皇帝的怀里抬手掩嘴轻声一笑。
那风情万种的笑声,任谁都难对她动怒,下一刻只见皇帝好奇垂眸看向怀里的美人,问道:“何事令爱妃如此悦颜?”
裴姬的视线扫过沈凭,随后在皇帝的怀中转身,抬首带笑看向皇帝,她满眼都是龙颜,除此之外,仿佛天地间的万物,都容不进这双千娇百媚的美眸似的。
她柔声笑道:“臣妾只是很难相信,这么一位在魏都大名鼎鼎的沈大公子,竟能有这般孝心。”
这番话落入旁人的耳边,显然就认为是贵妃久居深宫,不知这数月宫外发生的事情。
曹晋站在那书案边上,闻言时马上殷勤解释道:“裴姬娘娘有所不知,大公子数月前出了些意外后性情大变,不再是那纨绔之人了。”
“哦?”裴姬的脸上有些意外,带着迷惑转头朝沈凭看去,不过很快又收回了目光,“这倒是件稀罕事了。”
赵渊民捕捉到她眼中消逝而过的失望,“爱妃怎的有些失落?”
裴姬道:“臣妾视陛下于夫君,可夫君乃是天子,恕臣妾不敢妄言,惹得夫君动怒。”
眼看美人带了些害怕,皇帝心生犹怜,连忙道:“爱妃尽管说,朕免你所有罪。”
裴姬的脸上依旧带着些胆怯,不过还是压低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