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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影弯腰钻进马车,随着帷裳落下,马车渐渐朝着王府的方向行驶而去。
赵抑坐在马车内,端倪着赵或阴沉的脸色,片刻后轻轻笑了声,引得对方转头看来。
“为何取笑我?”赵或有些赌气说。
赵抑道:“人多眼杂,京中传他作为世家大公子却为清流派屈膝,眼下你二人碰上,也许他是故意和你闹翻,逢场作戏何须这般置气。”
赵或带气说:“我没有和他计较,是他朝我发脾气了!皇兄,你方才是没看到他的态度。”
说着他扭头朝窗外看去,紧紧握着吞山啸撒气。
赵抑温声笑道:“他受了委屈也是常事。”
赵或不满地嘀咕:“我都帮他赶人了,他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赵抑闻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那有关科举的奏疏藏起,“回府吧,今日你护送为兄送折书也累了。”
月色倾泻而下,影子在身后拉长。
沈凭回府后,一声不吭往明月居回去,迎着月色途径廊桥水榭,突然在桥中央处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前方站着的一抹身影。
那人在湖边负手而立,仔细一看竟是沈怀建。
沈怀建转身看去,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喊道:“回来了。”
沈凭收拾好情绪缓步上前,“父亲。”
沈怀建端详着他道:“瞧你回来一副闷闷不乐之状,可是途中出了何事?”
两人并肩站在原地,院子的虫鸣声围绕耳畔。
沈凭方才下马车前,交代过家丁务必守口如瓶,所以他相信定是自己没藏好,才让沈怀建发现了端倪。
但他习惯了报喜不报忧,遂道:“无事,许是累了。”
说话间,他想起沈怀建今夜的出现,续问:“父亲深夜未眠,可是有要事找孩儿?”
沈怀建朝着前方扬了扬下颚,示意一同往前闲庭信步,“怎么,我这做老子的,无事还不能来寻上一寻你吗?”
沈凭闻言一愣,这是他在沈府数月以来,第一次听见沈怀建用玩笑的语气聊天。
他低声一笑,接上了话说:“父亲能来,孩儿欢心还来不及。”
沈怀建爽朗大笑,两人踩着脚下的影子散步,偶尔还能听见笑声传开。
良久后,沈凭惦记他的身体,索性找了一处青石椅落座。
月光透过枝桠零零碎碎洒在身上,时值盛夏的夜晚清风徐徐,将他们额间上的细汗吹干,剩得一身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