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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那层淡薄冷漠的外衣,此时的沈越山显得格外诱人……哦不,诱鬼。
容荒知晓沈越山皮相极佳,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沈越山脸上……有这种神色。越看他心底越发烫,直冲脑门。
然后他大概明白,他应该不是想要沈越山的命,是……
这个人。
也就一瞬间。
沈越山感觉四周空气好像变灼热了。
沈越山有点不安,他猛然意识此刻格外衣衫不整,急忙将衣襟拉拢重新系得严严实实,小声问了句:“鬼,你在吗?”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灼热的空气好像冷却了,鬼应该走了。
沈越山默默缓了口气,扯着薄被盖在身上,侧身面对墙壁躺下了,这样躺压不到伤口。
被擦过药的伤痕好像还有那种被触碰过的痒意,在发烫,他的耳根更加红了。
……
然而这样情绪鲜明的沈越山,懵懂会害羞的沈越山,容荒之后再也没见到过。
随着时间推移,无情道修行刻入骨髓。
沈越山的情绪越来越淡漠,与年幼时喜形于色乖巧的模样越来越背道而驰,起先几年,他还会对着空气唤一声“鬼,在不在。”
到后面,他可以无视每日清晨那碗灵药旁的糖,越变越淡漠,骨子里透出了冷漠凉薄,待人虽好说话,却极为疏离。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一百多年。
这时的沈越山无情道已彻底修行入骨,并且面不改色在天府大会夺得第一,夺得长竹碑榜首。
沈越山依旧记得那个会给他糖,夜深人静来帮他上药,一直跟随他身边的鬼,也记得大榕镇帮扶他的百姓,和待他极好的三娘子,入宗第三年他便托人给大榕镇以及三娘子送了东西过去。
可如今的他回想起这些,情绪却毫无波动,甚至有些读不懂当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说,他无法升起任何的情绪,无论悲伤或是痛苦,思念或是眷恋,统统变成太上忘情之中的一招剑势。
这一百多年,沈越山不曾见过师祖,又或者说师祖在刻意避着他,究竟为什么他也不明白,但不重要。
一切都不重要。
他肩上背负的只有天命。
——天灾异象,混沌生变,沉渊破世,人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