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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太难闻了,殿下,你知道那种腐败的血液的腥味吗?”
“数十人的血液,流满了一车,蝇蚋嘬之,臭不可闻。”
“那幼子一路乞讨,跟随车辆步行一月来到北疆。他想要质问他的父亲,为什么做这等叛国求荣之事,害得全家枉死?”
“当他到了犬戎才发现,父亲当初诈降,想要伺机逃回大孟。但犬戎人心机深沉,将他困在犬戎营中,寸步不得出,所谓的公主招亲,不过是单于第六十三个女儿——连名字都不配有的那种。”
“他把全家被杀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悲痛欲绝,万念俱灰,横剑自刎。”
“在死前,留给他一句话,我不得善终,乃咎由自取,孩儿自归乡耕种,不可为我报仇。”
汪合的眼神深如幽潭,道:“殿下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周显默然不语。
汪合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口气:“看来,赵传庭的儿子,还是步了他的后尘。”
不仅留在了犬戎,还完全走上了与他父亲相同的道路,娶了犬戎单于不受宠的女儿作为挟制,通敌叛国,将来依旧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大奸大恶之徒。
他轻声道:“殿下,我如果留你一命,你能否寻一机会,为赵传庭将军平反呢?”
周显道:“凭我一人之言,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汪合也不强求,摇了摇头,身体仿佛在这一瞬间放松了许多,“好吧,殿下,那么——明日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