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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菱顿时眉开眼笑,拉着秦归晚,让她看自己绣的喜帕。
秦归晚夸赞她绣得巧夺天工,心里却百味杂陈。
这两年,沈安菱疯得越来越严重。
她发现喜帕绣好后,路绥还是没回来,便烧了重新绣。
她烧完东西,转身就忧心忡忡地询问贴身婆子:她现在还没开始绣喜帕,会不会耽误大婚?
钟天离给她把脉后不断摇头惋惜,失心疯不是药物能治的。
她把自己关在一个假想的幻境里不愿出来。
在那个幻境里,路绥还在外面打仗,她绣好喜帕,路绥就回来娶她了。
秦归晚有一瞬很羡慕沈安菱,至少她不用清醒的知道自己失去了所爱之人,不会感到悲伤难过。
翌日,秦归晚天不亮就带着竹苓坐上马车,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开始出发去往京都。
崔大娘留下帮忙看守院子。
刚出城门,便听到马车外有男子清朗地高呼声:“晚晚,晚晚。”
车夫勒停马,秦归晚掀开帘子探出头,诧然发现,居然是沈晏之打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诸左。
夏季的朝阳在他背后炙热的升起,四周蝉声呱噪。
他清癯了许多,面色也憔悴得严重,官服穿在身上略显空荡,不过看她的眼神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柔缱绻。
“晚晚。”他嘴角噙笑,柔声喊她。
秦归晚不解,“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送你,顺便告诉你,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即使你不愿再看我也没关系。”
“这一生,你不回头,我就站在你身后守着你、看着你、陪着你,一直到我们两个全部白发苍苍。”
他站在马车外的烈日下,翘唇而笑,黑眸里流荡着温柔的光。
纵然无法再做她的丈夫,他也要陪她走到青丝染霜,走到人生最后一刻。
秦归晚被噎住,一时竟无言以对。
沈晏之跳下马,从官道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条,俯身将东西塞到她手里。
因为天热,他的鬓角挂了一层薄汗。
“晚晚,一路平安。”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离开,然后再等着你回来。”
秦归晚攥着柳条,无奈笑了笑,对着他挥挥手,放下了帘子。
沈晏之一直站在原地未动,诸左闷声道:“侯爷,您当真要一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