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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太多人辗转难眠。
沈安菁屏退所有下人,坐在镜前,缓缓宽下外衣,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肩头。
她盯着镜中人看了一会,勾唇笑了。
原本只想让顾濯缨和她躺在一起,现在,她改主意了。
顾濯缨去了五军营后,好像脱胎换骨了。
一战成名不说,每日兢兢业业练兵,从不偷懒耍滑。
现在,京都人谈到顾世子,皆竖指大夸。
细想一下,顾濯缨虽纨绔,可他府里的五房小妾都打发走了,后院已空空无人。
长相俊美,身手了得,家世惊人,如今又奋发有为。
这样的郎君,必须抓住。
明日无论如何要拿下顾濯缨。
若是他事后不认,那就等到身怀六甲,上门逼亲。
顾濯缨可以不认做过之事,顾府不会不要子嗣。
尤其是长公主只有一个儿子,必定求孙若渴。
哪怕嫁进顾府得不到丈夫之爱也无妨,她只要泼天富贵即可。
*
静澄院,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沧桑狠辣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暗,看着有些恐怖。
沈老祖母上下打量眼前的白脸侍卫,从袖口中掏出一叠银票递上。
“拿钱办事,不要让我失望。”
侍卫接过银票,俯身跪下,双手抱拳。
“老夫人大恩大德,小的绝不辜负。”
沈老祖母微微眯起双眼,“你本就重病在身,命不久矣。”
“我让你死前有机会帮家人过上好日子,一旦事情出了差错,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侍卫用力磕了一个头,“小的会当场以死谢罪,不给秦氏任何辩解机会。
否则,收的这些银票,沈老祖母会让他家人全部吐出来。
沈老祖母笑着挥挥手,“去吧。”
*
秋棠院。
今日沈晏之宿在了这里。
慧香和兰香一如既往地被允许下去休息。
慧香早早就睡了,在暗夜中发出浅酣声,兰香瞪眼望着屋外月色,思绪翻飞。
三月之期越来越近,父亲的赌债刻不容缓。
时间不多,她明日必须成功。
伸手摸了摸枕下藏着的瓷瓶,又心乱如麻。
担心失败;担心出岔子;担心沈晏之临时清醒。
想到最后,一切担忧都被赌债二字给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