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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笔,却迟迟画不进去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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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秋雨陆续下到破晓才停,秋雨送爽,凉意更甚。
贺妙心一觉醒来,只见窗外天光大亮。
自己正睡在床榻上,身上喜服已被换成了寝衣,屋里不见沈晏之身影,丫鬟慧香正趴在桌边小憩。
她顿时惊到冷汗直流。
“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摸被褥夹层里的元帕。
发现东西已经不见了,当即浑身僵硬,面无血色。
慧香被惊醒,见贺妙心如被抽魂,忙上前,贴上贺妙心耳朵,遮手低语。
“小姐放心,姑爷昨晚没碰你,是奴婢守了你一夜。”
“那块沾血的元帕,奴婢悄悄拿走烧了。”
贺妙心有四个陪嫁丫鬟,只有慧香是她的心腹。听到此话,丢失的魂魄总算回来了。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想起询问沈晏之行踪。
“表哥呢?”
“姑爷一早去看二公子了。”
沈晏之的同母胞弟沈从蓝,自痴傻后心智如孩童,几乎谁也不认。
唯独沈晏之回来,不等介绍,他张嘴就喊大哥,且特别依恋他。
这些日子,沈晏之忙着娶亲没时间陪着沈从蓝,只能每天一早抽空去看他一眼。
这事在沈家人尽皆知。
“走之前说去去就回,绝不耽误给老夫人敬茶。”慧香抿唇笑了笑,“小姐,姑爷是真心疼爱你。”
“昨晚回来后,见你睡着了,不让我们吵醒你,把我们都赶了出去。”
“后来见你迟迟不醒,这才喊我们进来伺候你更衣,还特地叮嘱我们别扰醒你。”
“他不忍搅你清梦,自己去侧屋凑合了一夜。”
贺妙心喜溢眉梢,昨晚精心准备的东西虽然没用上,但也没出大错。
沈晏之对她如此怜惜,有些事,可以徐徐图之。
“你也是,表哥回来,也不提前喊醒我。”
慧香知道解释没用,也不辩解,唯唯诺诺认错。
贺妙心随口埋怨两句,并未抓着不放,开始起床梳妆。
丫鬟们鱼贯而入,更衣洗漱时齐恭维贺妙心,夸沈晏之对她体贴。
贺妙心整个人饮了花蜜似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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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之并未带小厮,而是独身去了抱惜苑。
经过秋雨洗涤,抱惜苑里的芳菲泻了满地,苍松青竹反而愈加青翠,深蓝浅绿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