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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想,要不就今晚好了。
看她带着喝醉酒的前男友回家,那个男人会不会闹一闹,会不会……
“徐陆?”梁青臾见他又像死了机,想起过去他稍微一喝就得睡很久才缓得过来,“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笑着喝了几口柠檬茶,酸到发苦,难怪一整层楼就这家店人最少。看了一眼窗外渐渐不那么堵的路,正打算要走,徐陆叫住了她。
“拿完那些东西,我还可以找你吗?”
“嗯?”
他扶了扶眼镜,眼眶比刚才更红一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吧?”
梁青臾张开嘴,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一时半会没说出话来。
原来,他是想说这个。
原来他是惦记着一开始说好的,好聚好散,当个朋友。
“当然!”她深吸一口气,提了提音量,“当然是朋友了。你不介意就行,我脸皮厚着呢,你结婚请我上台发言我都行的。”
不等徐陆说话,她就拿着包起身:“我还要回去弄个合同,先走了。”
再晚一点,恐怕她这点演技就绷不住了。
一直到进了家门,梁青臾提着的那股劲都没有松下来。她进屋扔了包,在柜子里翻出搬家的纸盒子拼好,一个个地拖到书柜前。
除了衣柜里的衣服她换季会拿出来洗过晾一晾,徐陆留下的别的东西,她都没有碰过。就像当初她自己书架上那些旧念想,她也不怎么碰。
求而不得又念念不忘的东西,最好就是不要碰。
她一言不发地把那些书都塞进箱子里,纸箱边划破了手,鲜红的血洇进书里,一直到搬出最后一摞,露出了最里面放着的盒子。打开是个有些眼熟的笔记本。
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徐陆当初给她拍过一张照片,这是高中时他们三个人传纸条的笔记本。留在她那儿的她都扔掉了,他说他这个是孤本。
翻开来,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霉点,指腹轻抚过那些深深浅浅的笔迹。
她那时是个心怀鬼胎的红娘,遥遥地看着她的张生和崔莺莺,在替他们传的笔记本上,偶尔忍不住插一句。
字字句句,小心藏匿,是她可笑又可怜的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