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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就像一个楔子,或者一盏烛火,她本能地有些相信他,她第一次看舞台剧也是因为他,比之苏言的琴声,那一幕的独白其实更早打动了她,抛去任何因素,她喜欢那部剧,而不抛去其他因素的话,她喜欢那种因为想要靠近一个人,而推门进入一个新奇而丰富的世界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又写下:“纯白的呐喊是我亲眼看过的第一部戏剧,你的配乐很好听,是什么曲子呢?”
《纯白的呐喊》就是那部先锋戏剧的名字,她听说有的戏剧配乐是选自名曲,而有的是专门为了剧目创作的,她不知道苏言弹的算是哪种,保险起见,还是先问问最好。
还有什么?
她很难再写下去,绞尽脑汁,感觉自己并不是非常有文采的类型,从小到大的作文分数也非常一般,早就说过了,她不特别,温吞的人总是很难得到别人的特别注意——无论是特别讨厌还是特别喜欢,好像都很难,于是陈墨然最后抄了几句诗里的句子,草草收尾。
魏昕可能并没有认真看完这封情书,就草率地评价“写得不错”,陈墨然帮她去送,为此做了整整三天的心理建设。
因为苏言有个恐怖的习惯,会当面拆开情书,从他的角度讲,他认为这是一种尊重。
但是对于送信的人来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煎熬。
苏言想妥善对待这些心意,所以他想能够认真的看完也许就是一种证明,那信里的热烈和真诚常常让他感到困惑,那时候他还并不能理解某些忽然而至的情感,他想象中的爱情应该出于了解,然后是沟通和相处,是一个循序渐进又浪漫可期的过程,可是往往出现在他面前递信的女孩都只是第一次见面,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不能这样问,也没办法回应对方的期待,便只能拒绝。
但上天有时候会为你的问题安排一个对应的答案的,当她终于站在他面前,苏言几乎立刻明白了。
有的时候,爱情就是忽然而至的。
有的时候,并不需要沟通、相处和相互了解。
他看完了她的信,却迟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陈墨然等得焦急,把手背到身后,苏言轻轻笑了:“原来你叫魏昕。”
“不是不是。”陈墨然摆手说,“我只是个送信的,我不是魏昕!”
“你是林川大学的?”
“啊……”陈墨然纠正他说,“魏昕是林川大学的。”
“你呢?”
“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