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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四章:窥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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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牛角磨制而成的军号,被吹出了两长一短的低沉呜鸣。东营的士卒,这两天人人都知道营里出了大事,都悬着一颗心,此刻听见集合的号声,便由武官呼喝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列队完毕。

被五花大绑的林校尉跪在场中,身后跪着东营的司务和书吏,秦禝的亲兵散成一个半圆,腰刀出鞘,闪着雪亮渗人的寒光。众人心里都是一紧:林将军要行军法shā • rén了么?

“咱们当兵的人,不容易。”秦禝开口了,“风吹雪打,日晒雨淋,所为的,不过就是每月那区区几两银子的军饷,几石糙米,好拿来养家糊口!现在若是说有人要抢你们的银子,偷你们的米,你们答应不答应?”

话音刚落,已有十几名胆大的士卒,按捺不住喊了起来:“不答应!”

“军中的伙食,朝廷早有定规,一天三饱,五天一肉!现在若是有人克扣你们的伙食银子,让你们吃黑了心的馊饭臭肉,三餐半饱,你们又答应不答应?”

如果说克扣军饷还是军中的常事,那么伙食上的刻薄,则让东营的兵士们衔恨尤深,立时便是轰然一声“不答应!”,更有人破口大骂:“林校尉,wǒ • cāo你娘亲!”

“这两个人,”秦禝指了指簌簌发抖的司务和书吏,“一个是他的表兄,一个是他的内侄,三个人一起,克扣军饷,贪污伙食,盗卖军马,把东营骑军变作了他们林家的后院。这样的事,咱们能不能答应?”

“不答应!”

“好,”秦禝将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林校尉,“你罪不至死,我不杀你。可你辄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咆哮军帐,我若是轻纵了你,倒叫人以为我秦禝怕了你——吴椋!”

“在!”

“每人打三十军棍!打完了,捆在马背上送衙门。”

禁军

掌棍的亲兵,要替秦禝出气,虽然没有下死手,但力道用得很黑,几棍下去,三个人已开始杀猪般哭号起来。等到三十棍打完,都已是半死不活,被亲兵撮弄着架上马,牢牢捆住,由梁熄带了七八个人夹着,一溜烟地赶向衙署去了。

“东营的军务,暂由东营的张旷统带。”秦禝扫视着场中的士卒,面无表情地说,“以后营里的规矩,得改一改。好好干的,我自然有赏,有敢乍刺儿的,我秦禝能替你把毛捋直了——你比林校尉还横?”

让张旷带东营,是秦禝认真考虑之后的决定。整顿营务,作训士卒,这些倒是次要,但是要说到收拢东营的人心,慑服林校尉留下的这批武官,让这支部队走上自己既定的路子,则东营中这个凶悍中带有几分邪气的张旷,更胜一筹。宽且这张旷也算是自己人

果然,两天之后,传来复命,如他所请,任张旷为西营骑军校尉。

很好。秦禝走出军帐,看着营外烂漫遍野的山花,而远处的一处戏台,也正有工部的匠人在修修整整,不由得心想:我一味地在这里打打杀杀,倒辜负了这一片大好春色。

不愿辜负这大好春色的,不止秦禝一人。行宫深处,夏帝云燊的病情,居然也有了起色,比较京中大病只能躺在床上时,现下想要动一动,散散心了。

云燊的身体本就有些老迈,既畏寒,又畏热,虚到了极处。到了春暖花开的四月,气候宜人,仿佛为他因病枯瘦的躯体注入了一丝活力,由两名小太监搀轻轻扶着下了床,拖着步子,慢慢在暖阁中绕了一圈。

“王彧!”云燊脸上浮出了笑容,“你看我的病,这可不是快好了么?”

“皇上万安!”在一旁侍候的王彧,连忙跪下磕头,“皇上的龙体健旺着呐,一点儿小小的不舒服,哪里算得上什么病。”

云燊微微一笑。他虽然不是个多能干的君主,但也不至于昏庸到以为自己根本没病,只是听了王彧所说的吉利话,精神还是一振,指了指设在阁中的御座,说:“拿燕窝粥来,我坐着吃。”

立时便有太监去传燕窝粥,两名小太监还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云燊,慢慢向御座走去,

连吃了两碗燕窝粥,云燊更加觉得精神大好,吩咐王彧道:“好是好了一点儿,可也耐不得繁钜——就见见朝臣吧,让他们拣要紧的事说说。”

“是,这就叫起吗?”

“叫吧。”

“叫起”是云燊命臣下进见的通俗说法,一拨人就是一“起”。等朝臣们赶到暖阁时,王彧在门口又叮嘱了两句:“皇上刚见好,请诸公要言不烦,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事就不要说了。”

王彧的话,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圣旨,于是进殿磕过头,给云燊问过安之后,便只拣了两件事来说。

“齐王报京师国事甚多,奏请回銮。”一位朝臣陈奏道,“齐王另外还有个片子,奏请到云河这边给皇上问安。”

开口就是让人心烦的事儿,云燊和侍立一旁的王彧,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但皱眉的原因,却不尽相同。

云燊北狩云河,最初自然是为了养病,但是渐渐地,他却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他自登基以来,几乎没过过一天休闲日子,虽然也能把国家治理下去,但是自觉国事繁杂,常常生出困惑来:他的诸位列祖列宗,何以能轻易便将一应军国要务都处置得井井有条?

等到到了云河,病情初定,便发现了这里的一桩妙处:远离京城,每天不再有大批官员拿着各种待办事件来烦他,不是急务的折子也可以扔着先不管,清净多了。宫禁也不像紫禁城中那样严苛,寻芳猎艳,乐趣多多,于是乐不思蜀,找了各种借口不肯回銮,实在是“赖”在了云河。

这个六弟,云燊心想,我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偏偏要来搅合。“京师平静”,好像生怕别人忘了他办理抚局之功似的。

“回銮的事,先摆着吧。”云燊吩咐道,“另外,京师乃根本之地,所秦尤重,尚需一位皇亲坐镇,齐王请来行在问安一事,着毋庸议。”

好得很,王彧心想。云燊在云河,朝局就可以为他所掌控,最好是能借云燊的力量,将齐王的权柄慢慢削去,那时再议回銮,就稳妥得多了。

“还有什么事?”云燊问王彧。

“王札奏请将大营移到汾州,要请皇上裁夺。”

这是军务,不能不重视,而平北蛮的重任,全由王札一身所系,则更要加倍重视。云燊坐直了身子,问道:“那是什么缘故?”

这话王彧就答不出了,就算答得出来,亦答不好,于是将眼眸动了动,暗示的杜袂来回答。

这一班人中,王彧是主心骨,而杜袂则是其中的谋胆,理路最是清晰。此刻领会到王彧的示意,先磕了一个头,越次答道:“恭喜皇上。王札的意思,是要全力击退北蛮了。”

“哦?!”云燊将身子往前一倾,“何以见得?”

“王札的大营,先后两次为北蛮所围,都拼死不退,他当时的折子上,有‘去此一步,马革裹尸”的话。现在自请向汾州方向移营,可见前线的局面,已经尽归掌握,所以才把大营后撤一点,安心调度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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