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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陆安荀随意道:“只半年不见,杜兄倒是变得客气有加。”
杜文卿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陆兄即将成家,算是双喜临门。”他递过一杯酒:“此前没来得及恭喜,现在一同补上。”
“同喜。”陆安荀道:“听说你在翰林院如鱼得水。”
杜文卿找了个好靠山,短短半年时间,便从一个翰林院待诏,成了“权直学士院”。虽官阶差不多,可多了一个“权直”掌的事务却天差地别。
起草诏书,修撰史书,甚至可议政。
杜文卿举杯,笑了笑:“同僚谦虚,实属侥幸,比不得陆兄在津阳万般凶险。”
“你在津阳的事我听说了许多。”杜文卿道:“除豪强,兴坊场,天下商客聚津阳,就连我在翰林院也时常听到旁人提及你。”
他提壶又给陆安荀斟酒:“如今陆兄高升回京,也不枉陆兄一番苦心。”
陆安荀问:“你也觉得我是高升?”
杜文卿停下,脸上笑意渐散:“在朝为官,自然力争上游,若陆兄长待津阳,岂不蹉跎岁月?”
陆安荀没说话。
杜文卿又道:“津阳固然有津阳的好,但陆兄回京也有回京的妙。我是真心希望陆兄能与我一起,咱们兄弟在东京城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
“看来杜兄真是来叙旧的。”陆安荀放下酒杯,意味不明地说。
杜文卿淡笑了下:“我知你心中所想,尽管现在我们各为阵营,但当初.”
“我没有阵营,我是我。”
“明白,但你以后总会有。京城是个大旋涡,不必我说想必陆兄也清楚。要想不被卷入深渊无辜牺牲,只有投靠阵营。”
他自己品了口酒,继续道:“关键时刻,有人拉你一把,不是坏事。”
陆安荀看了他一会,突然笑起来:“为官后就是不一样,跟以前变了许多。”
“陆兄又何尝不是?”
“哦?我哪变了?”陆安荀丢了颗花生米入口,懒懒往后一靠。
“陆兄变得英朗威仪,也沉稳内敛了许多。”
“这是好事。”陆安荀道。
杜文卿点头:“确实是好事,左右不久陆兄即将成家,有家室的人是该内敛些才好。”
“你话中有话。”
“全是为陆兄着想,并无他意。”
默了会,陆安荀问:“季梁暄让你来的?”
“没有季大人我也会来。陆安荀.”杜文卿认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永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