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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问:“那为何祁掌柜还敢赌?”
祁昶一怔,说:“自然赌的是陆大人。”
言下之意,便是信陆安荀能将津阳县变成个富庶的县,届时所有赌注都能有丰厚回馈。
苏绾道:“祁掌柜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敢赌,说明清楚赢面极大。眼下津阳县固然贫穷,可津阳县田地颇丰,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涌入津阳劳作,明年津阳县的米粮便可翻一番。按此计算,十年翻倍至少百万石不止,更何况二十年。”
“祁掌柜,”苏绾说:“这笔买卖,我只要你一百万贯可是厚道的很呐。”
她话落,祁掌柜暗暗惊讶。
再看苏绾的目光竟是变得欣赏起来。
他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做生意厉害的女子,却不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苏家四小姐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能算出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的利润。
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确实,正如她所说,这笔买卖看的是长远。若单看眼前三五年,恐怕他投入的五十万贯不见得能回本。可若是五年之后,那便是年年成倍地增长,届时再算这笔账可就不止五十万贯了。
如此说来,她要价一百万贯的确算得上厚道。
祁昶哑然失笑,起身对苏绾作了一揖:“曾听闻苏家大小姐是个做生意厉害的,没想到苏家四小姐居然也毫不逊色。在下今日算是见识了。”
苏绾也起身回了一礼,笑问:“那祁掌柜可考虑好了?二十年的经营权可是个机会,机不容失,失不再来啊。”
祁昶哈哈大笑,点头:“自然,没想到在苏姑娘这讨不到半点便宜。”
“一百万就一百万,只不过.”祁昶说:“眼下我手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可否准我分十次给?”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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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安荀回来,听说苏绾谈了一百万贯的钱,吓得大跳。
他站在门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苏绾。
苏绾穿着件碎花围裙坐在桌边串鱼丸,好笑:“看什么?不认得我了?”
“有点。”陆安荀抬脚进门,在她对面坐下:“祁昶此人我曾见过两面,这可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何须我说服?”苏绾说:“跟商人谈事,只须谈他看得见的利就是。只要利益足够,不必我多说,他自然就知如何权衡。”
“那是一百万贯啊。”
“但你可知津阳县二十年的米粮买卖能有多少利?”
这可是整整一个县啊,万倾良田,每年的产量多得吓人。
苏绾说:“他只需十年就能回本,剩余十年都是赚的,你说他愿不愿意干?是我我也愿啊,只可惜我拿不出一百万贯而已。”
听她这话,陆安荀凑过来一口咬掉她手上的鱼肉丸子,随口问:“那你嫁妆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