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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首,欲让人唤太医来。
皇后捂着眉心,声音怏怏,有气无力:“本宫无妨,宣……宣三皇子入宫罢。”
……
夜深人静,庭院空荡寂寥。
层层青纱帐幔后,宋令枝僵硬躺在榻边,满头青丝低垂。她转首,悄悄打量身侧的沈砚。
月色清寒,房内并未掌灯,银辉自窗口透入,犹如薄纱,轻盈洒落在沈砚眉眼。
白日那双如矩眸子此时轻掩,宋令枝心底的惧怕却半点未消。
她轻手轻脚往旁挪动半分,目光不曾从沈砚脸上挪开过,深怕惊扰对方。
同榻而眠于宋令枝而言宛若噩梦,沈砚虽不曾对自己做过什么,然只要想到沈砚在自己身侧,宋令枝整夜整夜梦魇。
有时会梦到前世被囚在漪兰殿,梦见那一方杂草丛生荒无人烟的后院,画风一转,又是先前那个青杏的丫鬟,血口大盆,张着嘴说要寻自己的舌头。
青纱帐幔挽起,月光偷溜进去,悄无声息落在榻上。
宋令枝无声下地,任由三千青丝飘落。
东次间不曾有丫鬟坐更守夜,往常宋令枝都会半夜偷偷溜过去,或是干坐半宿,或是闭着眼睛数时辰。
总之不会和沈砚同榻。
竹影参差,青纱帐幔尚未从指尖滑落,倏地,身后传来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