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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再记起,很多回忆被刷上滤镜,接着又被裹上一层保鲜膜,完全地包裹起来了,包裹成一个小小的球。
曾经清晰的所有,以为不会忘记的一切,全部裹进这个小球里。
小球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
夜风吹散了部分酒气,酒气裹进风里吹得树叶窸窣发抖。
车停在路边,周绪起降下车窗,清凉的风掀了掀他的眼皮。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后座的人下了车。
他坐在车里,缠着领带的手搭在门把,脑袋靠过去,朝站在陆地上的人挥了挥手:“谢老师下次见。”
谢致予看到他在车内朝他挥手的样子,倏忽生出种久违的感受。
周绪起脸还是那张脸,无论是眼睛鼻梁还是嘴巴,无一变化。
唯一变的可能是气质,更成熟内敛了,表情不像从前那样生动,笑起来的样子不再那么招人,而是温和的、礼貌的。
将分寸感拿捏十足。
天生的资本家。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赞扬。
谢致予想。
他头一低。
周绪起抬眼看他,眼底有一丝疑惑:“谢老师怎么了?”
“没事,”谢致予咽下即将出口的话,直起身:“周总监下次见。”
周绪起闻到一点酒气,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他的。
眼前的车开走了。
谢致予在原地站了会儿,任由夜风和汽车飞驰而过的呼啸声将头发吹乱。
五颜六色的车灯晃得眼睛有些花,他推了推眼镜,想起刚刚差点问出口的问题。
你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周绪起第二天叫了姜竟来家里喝酒。
姜竟是前年回的国,回国之后管了个娱乐公司,日日浸泡在娱乐圈的纸醉金迷还有美人中。
周绪起警告他最好不要烂掉,姜竟说他就趁着年轻玩几年。
“快三十了!能不能靠点谱啊。”周绪起实在看不上他的作派。
“三十啊,正年轻呢。”姜竟说。
在室内晃了一圈,房间摆设简单,整体看上去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