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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吵得很厉害。”
郭理理往外走了几步,单面空廊外的绿化带在夜幕中漆黑混作一团。
她抬腿用鞋尖踢了踢墙面,垂下眼,“这事儿挺复杂。”
周绪起嗯了声,示意她接着说。
郭理理斜倚着墙,看向黝黑中岔出来的树枝。
她顿了会儿,慢腾腾的说:“谢致予和梁威....梁威就是——”
郭理理难以解释,周绪起停了下,礼貌打断:“我知道,我应该见过他。”
“你见过梁威?”郭理理诧异。
“嗯。”周绪起回忆烧烤店的场景,孜然辣椒面呛鼻,噪杂难辨的人声交错。他想起喧嚣嘈杂下阴翳的人脸,神色一暗。
“是不是染黄头发?”
“对对对,”郭理理点了点头,“就是他,个子还挺高。”
郭理理接着说:“谢致予和梁威他哥,梁自北——梁自北是我们学校上届高三的大佬,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十。他俩在我们学校谢致予班里的物理老师手下学竞赛,梁自北那会儿其实已经学了一年了。我们这个学校你知道的,成绩不怎么好。”
“所以梁自北一直希望能够通过竞赛拿到名牌大学的敲门砖。”
她话头顿住,“不过我听说他后边越学越吃力,心态也不稳定,扑在竞赛上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多,导致学习那边慢慢落下了。高三初的某次月考排名跌到五十开外。”
郭理理涂白色指甲油的手指扣着墙缝,“学校内举办小型竞赛的成绩也没达到预期,他心态崩了,说是想放弃竞赛。但是……谢致予……听说谢致予鼓励他坚持,劝他别放弃了漫长的努力,捱捱就过去了。梁自北……”
……
“后来梁自北竞赛没拿到名次,高考落榜……”
“他妈妈来学校闹,说是竞赛造成梁自北落下学习,而那个物理老师和谢致予拖着他没让他回归学习也是罪过……”
她闭了闭眼:“可能高三压力太大,潜藏的不安定心理因素爆发,梁自北经此打击患上心理疾病。”
她试图说明白:“我俩成绩扶不上墙,但你知道有些好学生心理承受能力稀脆,考砸跟天塌了似的。”
“不过,”她摸了摸鼻尖,“梁自北家境一般,他弟弟梁威也是个不争气的,全家人出人头地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
“好学生费劲巴拉一年多却考砸了大概真的是一念地狱。”
“学校把物理老师开了,梁威一腔替他哥抱不公的火气没处撒,全莫名其妙撒在谢致予头上,”说到这,她神情一转,眼底溢出戾气,“个shǎ • bī,要不是我当时不在,这狗东西敢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