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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言体力不支,只能在电梯间稍作停留。
“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安子言盯着电梯面板上下变动的数字喃喃自语,却想起了沈愿宁的一个习惯。
视线都开始模糊,掐了掐鼻梁让自己打起些精神,安子言慢慢划动轮椅钢圈,欠身用力顶开了旁边楼梯间的防火门。
那个纤瘦的背影独自贴墙坐在楼梯台阶上,听到开门,她下意识把头转了过来——沈愿宁双颊还挂着泪痕,眼中却亮起欣喜。
见到眼前的人是沈愿宁,烧得浑浑噩噩的安子言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话都无需言语表达。
沈愿宁正要起身,安子言却对她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他一手顶门,一手转动轮椅,磕碰着进入了楼梯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沈愿宁背过脸偷偷抹掉眼泪。
“我猜的,你想哭的时候老是躲起来。”安子言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我妈不让你进来,她只是……想让我好好休息,所以今天连宁宁也没带来。你别怪她,她没有针对你。”
“我知道,”沈愿宁咬咬嘴唇,眼睛舍不得离开安子言——他简直就像是个打了败仗的伤员,狼狈地窝在轮椅里,连尿袋都顾不得藏一下,“这都怪你逞能,非要去找于朔阳那个疯子。”
“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安子言苦笑,他停在楼梯口,刹住轮椅费力把自己跌下来。
“这是干什么?!”沈愿宁扭过身来伸出手臂挡在安子言身前,生怕他没扶稳摔下楼梯。
“我只想离你再近一点儿。”安子言笨拙地把自己挪到沈愿宁身旁,他本想把垂下楼梯的两条腿捞起来像沈愿宁那样踩着台阶,可脚上只穿了袜子,双腿刚摆好,便又无力地滑下去直直地垂在台阶上。
他挨近自己时,沈愿宁就感觉到了安子言身上正在发烧,那热度传过来,好像把沈愿宁也烧得迷糊。
她不愿再看安子言这么折腾那两条腿,沈愿宁紧紧环住他的腰帮他稳住上半身,委进安子言怀里。
伤口痛得安子言咬紧了牙,可他还是同样伸出了手臂把沈愿宁圈在怀中,好像只要能这样抱住她,一切疼痛都可以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