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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肢体、扭曲的人形和永远蒙着一层灰雾的天空像是一只冷冰冰沉甸甸压在宋时清胸口上的恶鬼,咧出森白的尖牙嘻嘻地笑着。
宋时清没办法控制自己本能恐惧谢司珩的反应。他记得谢司珩的皮被几百只恶鬼顶起,庞大地摊开,血肉内脏骨骼搅在一起的样子。也记得谢司珩像是扭断草茎那样,将入侵者碾成血泥平铺在门外沁台阶的样子。
有时候半夜迷迷蒙蒙,醒来时分不清现在和曾经的时候,宋时清会疯了一样地扑上去掐咬谢司珩。
他被那些完全超过活人接受范畴的记忆吓坏了。
谢司珩总是会握着他胡乱抓挠的手指,皱眉看着他,直到他清醒平静下来为止。
他好像已经没有痛觉了,对宋时清弄出的那些伤口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查了很久的心理咨询业务,像是怕宋时清真的会崩溃一样。
他们两个约定暂时别见面的那天,宋时清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睡衣被冷汗浸湿,额发散乱地贴着瓷白的侧脸。谢司珩坐在桌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位置上翻查资料。
宋时清无声地偏转目光,几乎是在他看向谢司珩的同时,青年也抬起了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谢司珩有些无奈地合上电脑,趴了下来。他眼巴巴地看着宋时清,下巴放在电脑上,两只手扒在桌边。这种像小狗一样的示弱姿态谢司珩做起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宋时清肩膀微微僵了一下。
“谢司珩,我要搬出去住。”
“不想分居。”谢司珩可怜巴巴地说道,“分居的夫妻容易离婚。”
宋时清冷声,“哦,原来我们两个还能离婚。”
谢司珩又缩了缩。
仿佛宋时清才是经常欺负人的那个坏东西。
“要多久。”谢司珩问道。
“……”宋时清垂着眼睫,没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十几年叠加起来的恐惧,不是几天就能消减掉的。
那天之后,搬出去住的是谢司珩。
和宋时清之间完全绑定的联系多多少少地安抚住了这只不知餮足的恶鬼,所以他决定给自己的小妻子一点冷静的时间。
只是谢司珩终究是谢司珩,他并没有彻底地远离宋时清的生活。
偶尔的时候,宋时清会产生一瞬被人注视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