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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自己演奏吗?”沈轻程继续循循善诱。
“我学过一些钢琴,但没有学太多。”陆谨言终于开口了,但也不叫人,只是答话。
沈轻程已经习惯了。难道还指望他能叫婶婶,愿意开口已经不错了。
“为什么不多学一些呢?”
“我爸爸说钢琴家没出息。商场如战场,我以后要上西点军校,在那里磨练意志,然后去商学院学习经商。”
沈轻程挑起了她的眉毛,心想你简直是在复制宋衍叔叔的路线,他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他爹没有培养出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征战商场的总裁,反而培养出来一个大型军火贩子。
她望着这眉眼冷峻的孩子,最终无奈叹了口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挺重要的。我给你找个钢琴老师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虽然脑子里装着陆知行的那一套成功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还是不由自主亮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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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陆知远回来的时候喝了些酒,带了三分醉意越发死皮赖脸,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支梅花回来,腆着脸非要让她闻闻香不香。
沈轻程用花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信手替他松了领带。“知远,商量件事。”
陆知远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沈轻程的客气真是太吓人了,不知道她要提什么。陆知远很怕她下一秒就拿出一张离婚协议来。
“让陆谨言去上学吧。我再给他找几个课外班老师。”沈轻程想向他要点什么的时候,从来都是眉眼温柔的。
陆知远不干。
凭什么啊?这孩子是绑来的,是报复陆知行的。这样和供着他有什么区别?
沈轻程也不和他讲道理,他和他哥之间的关系就是一本烂账,算也算不清的。于是沈轻程只是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晃呀晃,晃得他心都软了魂也飞了。
她窝在他的怀里,手一下一下来回拨着他的领带,像在他心上挠一样。“知远,我们都是受过委屈的人。”
“我们都在家里受过委屈。我们都知道家有时候并不是天堂,它可以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存在。不瞒你说,我曾经动过让宋衍把我杀了的念头,因为我不想再被家庭拖累要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