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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鸢思忖片刻。
“要不然这样,”她提议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可以赔偿你精神损失费。”
“……”
盛鸢没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问题,独自一个人生活很多年,她现在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提出用钱来解决。
这是最简单也最快速的方法。
然而。
她的话音落下后好久,盛洵都没有说话,盛鸢不禁抬起头。
光影昏暗的开罗街头,盛鸢猝不及防撞进男人一双冷淡至极的眼睛里。
重逢后,包括以前两个人还在一起念书的时候,盛鸢从盛洵眼里看到过很多种不同的情绪。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般。
盛鸢感觉自己好似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下意识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下一刻脑袋却被男人用宽厚的掌心轻轻拍了下。
他的手很大,手指节坚硬修长,掌心落下时,力道很轻。
风里送来一点他身上所独有的洗涤剂的木调清香。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声线里透着几分无奈:“算了。”
他轻抬着唇角,神色中压着淡淡自嘲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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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酒店里回来,来到法蒂玛咖啡店,盛鸢都还在想刚刚最后的时候,盛洵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台阶上,明明是那样耀眼恣意、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盛鸢却莫名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些些失望和落寞。
那股情绪太浓烈,以至于,盛鸢感觉自己也被他影响了。
她独自坐在吧台边喝东西,法蒂玛招呼完客人,穿着一条五颜六色的裙子走过来。
法蒂玛其实长得很美,但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隐藏起自己的美。
她的头上包了条头巾,身上有着很浓郁的香精味。
埃及的香精很有名,虽然浓,但不会给人廉价的感觉,反而有着一种穿越年轮的厚重感。
盛鸢揪住法蒂玛的一截衣襟轻轻嗅了口,随口问她:“你又去调香了?”
“嗯。”法蒂玛说,“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换一种气味,这样就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可以崭新地开始了。”
法蒂玛说话总是神神秘秘的。
盛鸢点了点头。
法蒂玛问她:“你今天心情不好?”
“有一点。”盛鸢说,“我今天见到盛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