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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召嘴唇动了动,还是那句:“我想不通。”
廖满满问:“你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他的声音几乎吞没在嗓子眼里,让人辨不清情绪,句尾有没有再说什么也根本听不清。
“啧,能不能别当复读机了,”廖满满拦下他的车轱辘话,比起劝他更像是在故意刺激,“你好歹是做哥哥的,应该对他们表示祝福。”
“祝福……哪有那么简单,”贺召自嘲地喃喃,突然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摔到地上,火星如烟花迸裂四处溅落,却依然无法缓解他心口闷堵的痛楚。气息粗重,他像是一跃坠入了悬崖边缘,惶恐又激愤:“我他妈喜欢她!你让我怎么祝福?”
暴躁的话语消散在夜,贺召说完自己先愣了。
廖满满就这么叼着牙签看着他发疯。
看他眼眶泛红,眼神那么无助,眸底如同被夜色侵袭,翻涌成孤独寂寞的海。
多可怜。
一个意气风发高傲潇洒的男人,一个白手起家却能在生意场上披荆斩棘的老总,就因为一段不能说出口的感情,所以把自己变得这么卑微。
值得吗?
“那你去找她,”廖满满平静地说完,吐掉嘴里的牙签,愤愤地指着贺召咬牙切齿地吼了回去,“你他妈有种现在就进去,你去找她!你当面告诉她,你说你们认识这几年,你又当爹又当妈,供了她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学生付出了多少!你喜欢她,你对她那么好!你给她钱,给她爱,给她一切!到头来耗尽青春为别人做嫁衣!凭什么!”
贺召眸光震颤,被廖满满质问的每一句都像是在剥开他虚伪的皮囊,把他不能见光的真心摔碎在地上。像是刻意逃避,他偏过头去。
喉结滚动,咽下心口膨胀的酸涩:“我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她好的。”
廖满满不解:“都什么时候了,这重要吗?”
“重要。”他固执地说,“如果她没有主动喜欢我,那我对她再多喜欢也都是枷锁。感情不该为了感动而心动,更何况她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很多道理她不明白,她又那么信任我,如果我诱导她做什么她当然不会拒绝,但那样违背了我帮她的初心。”
“所以呢?所以你还是要为别人做嫁衣,”廖满满气得不行,“贺召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对你知道吗?你没有理由这么卑微,明眼人但凡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你应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喜欢她怎么了?谁规定了你帮过她就不能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