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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落选者要斟酌的事情,并不能由他一口回绝,于是陈定川微低了低头道:“凡是可造之材,即便不及第,各衙门也可以酌情留用。”
要的就是这句话,童子昂不由在心里慨叹一声三殿下是个明白又爽快的人,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还是殿下英明。”
远处一声锣响,是武殿试开始的信号。头一场比弓马射柳,场地中已经摆好了百柱天棚,陈定川微一抬手,在号官的唱和下,几十名武举人如离弦的箭,迅速向目标进发。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身,伸长了脖子朝下望去。
林场上滚起浓黄的烟沙,虽然看不清具体的细节,最前面的三五个武举人也一直在胶着,但偏偏有个最倒霉的,他所骑的枣红马,刚出发就被石头绊住,摔倒在地。
这马是出发前抽签选中的,摔倒时身边也没有别的考生,大伙儿看得很清楚,就是运气不好,怪不得旁人。
一开始,那倒霉的举子还试图哄白马站起来,在百官怜悯的鼓励中,马蹄子在空中蹬了蹬,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的模样。
那举子只能一屁股坐下,捂着脸呜呜痛哭起来。
多年辛苦毁于一旦,李时居也幽幽叹了口气,师文耀笑嘻嘻问她:“时居兄,文章中怎么说的来着,这就叫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是啊。”李时居慨叹。
射完柳的举子已经抓着鸽子回到起点,那个倒霉蛋似乎已经认命,被衙役们搀扶着离场。
师文耀嗑着瓜子,“我听说贡院也有脏号臭号,还有些考生,素质很差,万一时居兄上了春闱考场,遇到这种状况,该怎么办呢?”
上回乡试时,李时居便留心到传说中的臭号,好在上次运气不错,离厕所很远,两边的考生也很安静,三场下来没受什么干扰。
不过师文耀的提问,倒是很有提前思量的必要。
她想了想道:“我从来都觉得,真正的对手,从来不是环境,而是自己。”
师文耀歪了歪头,不大明白。
李时居道:“这么说吧,只要我闭上眼,让自己感觉到风很清新,其他考生发出的声音也不过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集中精力屏蔽在外,便不会受到干扰了。”
“这是什么心法?”师文耀眨巴这眼睛,“有这么厉害吗?”
李时居嘿嘿笑,“不算什么心法,每天睡觉前试着冥想片刻,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过不了多久你也能行,毕竟,考试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对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