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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个立下一功的好机会,结果江德运从宫中出来,便看见手下来报:“欧阳朋手持三殿下的腰牌,背着膝盖中了一剑的牛百户,从贡街回来了!”
“牛华荣身手不赖,竟被凶犯所伤?”江德运很吃惊,“凶犯带回来了吗?”
手下说不是,“是三殿下砍伤的,因为……那贼人正是被牛百户带至贡街,眼下已被擒拿至北城兵马司了。”
好好的功劳,拱手让给兵部。江德运气得不轻,立刻登上马车,火速赶回北镇抚司。
刚一进门,就看见欧阳朋惊慌失措地跪在院中,旁边还有陪他同跪的欧阳德。
如果不是欧阳德抱住他的双腿,江德运很可能控制不住,拔出绣春刀砍下欧阳朋的脑袋。
不过后来想想,幸好当时没有取了欧阳朋性命。
否则陛下亲鞫,这欧阳朋不能出场,他江德运再清白,看起来也像做贼心虚,shā • rén以掩盖证据。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德运疲软地扔下绣春刀。
在欧阳德的示意下,欧阳朋黏黏糊糊地将情况禀告了一遍。
其中自然略去了头一次见到李时居,被一晚滚烫的粥浇到脸上,请病假休养了一个月的糗事。
“欧阳德,我不会杀他,你下去吧。”为官三十年,江德运极少觉得如此棘手,“欧阳朋,你就在院中跪着,跪到我叫你起来为止。”
欧阳朋哭着鼻子跪下。
他心中不明白,明明三殿下身边的侍从说,带着牛华荣回来可以邀功领赏的啊?
怎么指挥使生了这么大的气呢?
那厢江德运看过牛华荣,便将自己关在房内,坐在桌前吞云吐雾。
如果陈定川没伤错人,那牛华荣便与贼人是一伙。
想到方才刑房中牛华荣的模样,江德运不由恨得牙痒。
与跪地求饶的欧阳朋不同,牛华荣直挺挺地躺在床板上,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不吃东西,看守他的狱卒说,只有渴极饿极,方抿一口米汤。
他受的剑伤很巧妙,尽管地上一片红艳艳的血泊,但是司内大夫看过后,很快就帮他止住了血。
大夫说,用剑之人精妙高深,轻一分则很快痊愈,重一分则终生残疾。
人是三殿下送来的,江德运束手无措,既不能对他用刑逼供,更不能将他送出城外。
甚至要好好留他一条性命,以便他日呈堂证供。
江德运恨啊,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