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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李时居便有些不大高兴了。
“无意间猜错了?”她偏了偏头,看向崔墨,“祭酒大人,学生记得学规中写过,即便身为司业,每年也要参加太学的考课……请问考课以何为重?”
崔墨点点头说,“为人师者,自然品德第一,才学第二。”
李时居道:“若是老师无凭无据恶意猜测学生行径,于品德一门的衡量上,是否有影响?”
崔墨道:“自然是有的。”
别景福扶着身后的廊柱,脸色一白。
考课不过,这可是饭碗不保的事。只是监生们大多不会认真研究国子监的学规教规,不知道这就是国子监讲师们的软肋,没想到李时居竟然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到了这会儿,别景福真的十分后悔招惹李时居。
闭了闭眼,他转向李时居,眼神闪躲、态度软和地说:“我不该对你,还有你的表兄有偏见。”
这话说得还算中听。
李时居心里明白,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时代总是把老师看得比天还高,即便当老师的德不配位、人品瑕疵,也不会当真怪罪。
别景福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在大家眼中,已等同于低声下气地道歉了。
李时居看了他好一会,方郑重其事地虚扶了一把,沉声道:“好的,学生接受别司业的道歉。”
一出闹剧落下帷幕,监生们发出了数声慨叹,甚至有人悄悄鼓起了掌。
不过这些超出常情的举动很快就被其他司业和博士们用眼神制止。
崔墨抬了抬手,“这件事到此结束,都各回各的位置上去吧!”
于是众人哗然散去,别景福不敢在此处多逗留,垂头丧气地往院中去了。
李时居一言不发地扛起自己的《大邾律》。
没想到走进正义堂,同窗们对李时居的态度比先前好了不少。
有人上来帮她卸下书箱,还有人开始向她请教背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