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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能吃也吃不穷王府啊!”萧瑜皱鼻,“算了,我有钱,不怕。”
“哈哈哈哈,阿瑜确实富足。”萧三娘听妹妹们斗嘴,眼泪几欲笑出来,幸福感油然而生。
边吃边聊到半饱的时候,萧懿还用平底盘煎了份葱饼。
煎饼糊用面粉、淀粉、牛ru、水调和而成,加少许盐、糖、胡麻油调味。热锅下油,舀上一大勺面糊摊均匀,将小葱、虾子平铺,再往表面淋入鸡蛋液。剪至一面定型,立即翻面。
葱饼色泽金黄油亮,边缘脆脆的,里侧又异常柔软,葱香扑鼻,蘸着醋汁尤其好吃。在大口吃肉的间隙尝上一片,肚里瞬间充实,有了七八分饱腹感。
萧三娘最后一个单身夜晚,就在美食和畅聊中度过。往后如果有人问起她,昏礼前一夜心情如何,是否忐忑不安,她会先点头再摇头。踌躇彷徨、摇摆不定的心,早已被那漫长夜晚里的炙肉、葱饼和亲人们的笑语所抚慰,最终化作浓浓的眷恋刻在骨血里。
第79章训练
日照西斜,金黄色的光晕铺在大地上,折射出耀眼的瑰丽。萧家女眷以卢氏、郑氏为首,守在萧府大门严阵以待、全副武装,以最警戒的状态等着新郎官。新娘子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接走的,作为女方的亲人,必须出些难题考验新郎一二。
“来了,来了。”元儿人小,趴在门缝里望风。他眼瞅一群没见过的男子骑马而来,急匆匆转身奔向郑氏,脸颊肉也随之上下摇动,“阿娘,新姑父来了。”
“你小子改口倒快。”郑氏捞起紧抱她的双腿的肉团子,手指轻点元儿的额头。
“嘿嘿嘿。”元儿讨好地笑,窝在阿娘怀里不肯抬头,是阿耶教的嘛。
所有人精神愈加集中。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大门终于被叩响,紧接着传来郎朗男声“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至此,“婚闹”第一炮打响。院内卢、郑连连发问,院外新郎、傧相轮番上阵说漂亮话。接亲长队经历一番唇枪舌战仍然没能把门催开,于是祭出杀手锏——作诗。对,红包在这里不管用。
本朝非常注重才情,不会吟诗的男子连老婆都娶不到。崔家郎君文学底蕴深厚,几首催妆诗信手拈来、不在话下,大门很给面子地应声而开。
萧懿和萧瑜一直躲嫂嫂们的后头,手执长棍就等这一刻。两人眼神相撞,然后如炮弹一般提裙飞奔而去,淹没在剽悍的娘子军中。按照习俗,女方亲眷是要棍棒“弄女婿”的,有点使下马威的意思。
“无论谁从门外进来,都要吃俺老孙一棒。”萧懿逮着人便胡乱捶打,当然,力道还是得控制控制,不然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三姊兄年岁不大,二十出头,在女眷里显得几分腼腆,被捉弄得帽衫歪斜也不在意。他在哄笑的背景乐中泛起红晕,又是正冠又是对姑嫂们行礼,不堕端方君子的仪态。看得女方亲眷不住的点头,直道满意,不好意思再发难。
“哼,勉强配得上三姊。”萧瑜郁闷地扁嘴。
萧懿上手捏捏她的嫩脸,“嘻嘻,好歹我们也出了夺姐之气,开心点嘛。”
虽万分不舍得,行完奠雁礼便到了分别的时候,萧三娘跟随夫婿拜别萧大伯和高氏。高氏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又顾忌女儿的喜事而拼命收敛,微微抬头不欲让泪水盈满落下。
“勉之敬之,夙夜无违。”萧大伯郑重嘱咐,眉头怎么都放不开,舍不得啊。
“喏。”萧三娘声音中带有哭腔。
萧懿最是见不得如此场面,和萧瑜掩面相对而泣。以前参加婚礼,每逢新娘父亲母亲从口袋里掏出折叠整齐的信,用质朴的声音述说对女儿的爱,她总自然而然地红了眼眶。
花车空空地来,又载上新娘而归。
余晖逐渐消散,黑夜来临,夜雾笼罩着萧府。少了萧三娘的萧府,变得更安静了。
离别是人生的常态,没有人是例外。
因萧三娘的出嫁,萧懿和萧瑜莫名生出相依为命的感觉,来往更加紧密。而且吧,她们现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学习马球,而奋斗。萧瑜担当老师的角色,萧懿则是学生。
马球是本朝当之无愧的最受欢迎体育运动,连圣人都沉迷于此。它同时也是贵族运动,毕竟平常百姓家很少有养得起马的。不过,百姓们才不会被轻易难倒,把马换成驴不就得了嘛。加上女性出于安全考虑也会改成骑驴打球,因此,驴鞠比马鞠更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