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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浊早就知道燕稷这神经病似的脾气,只觉心累,他没心思在这周旋,只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子殿下应该知晓,念清是戴罪之身,实在不配与殿下在此共饮。”
沈浊如此说,燕稷却只是摇头:“今晚我们不论身份,只谈以往。”他说着,杯沿碰上沈浊面前的酒杯,他看了眼沈浊,仰头饮尽。
看来是铁了心的了,沈浊无奈,在燕稷的注视中,也把酒喝了下去。
见酒杯见底,燕稷亲自给沈浊倒酒,碰杯,沈浊配合着,与燕稷闲聊。
大半个时辰过去,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沈浊看燕稷眯缝着眼就是不喊结束,心中疑窦渐深。
眼看燕稷头一晃就要磕到石桌上,沈浊连忙起身去扶,可不等他碰到人,就被燕稷伸着手臂揽住了脖子。
颈后的力道忽然加重,沈浊被压得踉跄,腰一弯脸就差点贴上燕稷的脖子。
“沈浊!”
脑后突然炸起熟悉的声音,沈浊身子瞬间僵住,腰还没直起来就梗着脖子转头。
身后,正是黑着一张脸的顾清。
第一百章是不是因为我?
顾清整个人顿在原地,豆大的汗珠被月光浸上一层亮色,顺着脸颊的轮廓滚落,消失在墨色的衣领中。
沈浊视线在顾清的衣领处停留片刻,他眨了眨眼,视线上移,对上顾清的。
许是太过震惊或者匆忙,顾清眼中的担忧还没有散尽,沈浊无端被这样伤神的视线烫了下,后知后觉地直起腰,轻声喊道:“顾清?”
直至听见沈浊的声音,顾清才从惊愕和愤怒中回神,大步上前,也顾不上燕稷搭在沈浊颈后的手,一把把人拽到身后。
沈浊皱眉,直觉顾清现在已经有点不理智了,他拉了拉顾清的衣袖,等顾清回头看他,道:“刚刚殿下有点喝醉了,我就过去扶一下。”
沈浊说着,示意顾清赶紧行礼。
顾清抿着嘴唇不说话,两人对峙良久,他才败下阵来似的转过身对燕稷作揖:“微臣顾清,见过太子殿下,深夜叨扰,还请殿下莫怪。”
他的语气很冷,近乎咬牙切齿,沈浊无奈,暗道顾清也太不会隐藏情绪了。
就在他怕顾清被以此为难的时候,刚刚还在犯迷糊的燕稷就端正了身子,他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打量顾清。
视线触及被顾清拉至身后的沈浊时,笑意更深,甚至爬上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