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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浊只是从房门前站了片刻,就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冷穿透衣物往皮肉里钻。
呼出一口绵长的白气,沈浊回身关上房门,顺着昨晚走过的石子路往前院走。
层叠交错的石子在脚下“嘎吱”作响,沈浊走得心不在焉,在拐角处与匆忙跑回的二楞撞了个满怀。
二楞个子不高,一张小脸径直磕向沈浊的胸膛,沈浊被撞得胸口一痛,抬眼就见二楞被撞得倒退两步,鼻子下方涌出一股鲜红,流鼻血了。
二楞仰头望天,手背胡乱在人中处一抹,把血糊了满脸。
沈浊见状连忙上前止住他作乱的手,从怀中抽出手帕给他擦脸。
二楞恍若感觉不到沈浊的紧张,抬手把手帕夺到手里,一遍慢慢擦一边道:“公子是要去见将军吗?”
沈浊注意力集中在还往外冒血的鼻子上,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那公子得去赵大人书房,将军说他有正事要和赵大人谈。”
沈浊闻言目光一顿,视线上移对上二楞的眼睛:“谈正事?”
二楞点点头,回道:“我原本听府中有人说将军来的时候特别高兴,还以为将军是来找我们的,可我去见将军时,他就说他有正事要和赵大人说。
沈浊听完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没什么感情地道了句“那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说罢拉起二楞的手腕往回走。
“诶?”几乎被硬扯着往回走的二楞十分惊奇,道,“公子真不去见将军了吗?将军看上去好忙,说不定和赵大人谈完就走了,要是不去见将军,下次碰到将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手腕上的力道有一瞬间的收紧,二楞疑惑地低头看去,头顶飘来无所谓的声音:“没空就不见,又不是非见不可。还是先关心你的鼻子吧,血流不止的,该让大夫好好看看。
“不就是留个鼻血嘛,”二楞抹了把鼻子,挣扎道,“再说了,已经不流血了……”
他的声音并不小,可沈浊就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地拉着二楞往回走。
一路回到房中,二楞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一片,干巴巴黏在脸上,难受得紧。
沈浊安置好二楞后,先令人去叫大夫,之后才出门。
等他端着盆水回来,刚一走近,就听见房中传来模糊的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