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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砸得段书锦骤然清醒过来,胸腔中的怒意顿时消散不少。
他和萧韫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并不是寂空推使的,他也无须迁怒。
握紧袖中的匕首,段书锦将唇瓣咬出了血,这才艰涩开口:“若他戕害无辜,我便杀了他,若他没有,我便以身饲鬼,和他纠缠一生。”
“我不清楚他何时会动手,就请这几日大师都待在宫中,布下杀局防范。”说到最后,段书锦声音越发低哑,几乎是用尽全力才逼自己说出这些狠心的话。
寂空见他脸色苍白,身形摇晃,到底生出一丝不忍,忍不住出口指点:“早在我进宫为皇上念经祈福时,我就算到他有一大劫。大劫乃是城郊一口血棺,转机乃是宣平侯府。所以段侯爷才会带回一口棺材停在偏院,让你遇到。”
“段施主,破局的转机在你啊。”
“但愿吧。”段书锦身形顿住,眼中生起一丝光芒,又很快黯淡下去。
萧韫已经做出骗他的事,那就说明他杀心已定,为此不惜骗他。他对景仁的恨,能使他立刻生出戾气,周身流血,化为恶鬼。
他怎么劝得住。
心头压着重石,段书锦顿时觉得疲乏劳累,做什么事都很无力,恨不得立刻睡过去。
直到下马车后看见候在府前等他的萧韫,他才打起精神,奋力向他跑去,不想被他看出异样。
“跑这么快做什么,当心摔着。”见人跑来,萧韫立刻担心地将人接住,紧紧箍进怀中。
“我又不是瓷器,一碰就碎。”段书锦下意识冲人抱怨,埋在他胸膛前的眼睛却有些湿润,带着水光。
萧韫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只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眉宇立刻蹙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出门怎么穿这么点衣服?”
“我忘了。外面好冷,萧大哥,我们先进去吧。”段书锦怕再说下去,会情绪外溢,忍不住揪着萧韫衣服,声嘶力竭质问他,为什么要对景仁动杀心,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在成为他的倚仗后又丢下他一个人,便匆匆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