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
正当段书锦和程如墨还欲再交心时,一道身穿囚衣,身形矫健的人影,伴随着镣铐的叮当声响,扑了过来,刚好捉住程如墨的衣袍角。
“老师。听说你已做了太学的老师,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宋元白双膝跪地,手紧紧捉住程如墨不放。他甚至仰着头,带着仰慕和丝丝怯弱去看程如墨。
对于这声老师,程如墨没有应,宋元白也没有改掉这个称呼。
“老师,你去求求皇上,放过祖父好不好。我知祖父对不起你,父亲也对不起你。但祖父年事已高,受不了岭南流放之苦的。”
“元白,你回来。不许求人!”身穿囚衣,头发杂乱的宋翁大声呵斥,可是宋元白并未听他的,依旧跪在程如墨跟前。
三日之前,宋元白还是地位尊崇的侯府嫡孙,人人捧着,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三日之后,他已沦为阶下囚。
一朝跌落云端,仅仅三日,宋元白就瘦削下来,不负昔日的意气。
令人吃惊的是,他这个贵公子明明自己也受不了流放的苦,却想着他的祖父宋翁,倒是心诚至极。
“岭南虽是贫穷荒芜之地,但并不苦。此处冬暖夏凉,民风淳朴,百姓和乐,适合养老。”程如墨不由分说地伸手把宋元白拉起来,“皇上终究是体谅你们宋家,流放此地,也该知足了。”
“可是祖父年过古稀,身体不负早年康健,一去岭南就可能老死他乡,再也回不来上京了。”宋元白大声辩驳,伸出手捉住程如墨的手腕,低声哀求,“老师,学生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