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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错松不开手,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灵气,他又怕又气,干脆一狠心,坐在了那把高背椅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咄——
薛错似乎听到了大泽徐徐流淌的水声。
从他坐在公堂上起,原本安静的审灵堂就发生了变化,薛错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
他看见堆砌着无数棺材的坟山,泥土被血祭染成黑色,他看见修筑高台的人被忽然掉落的巨石压碎,血浆如注,他看见湖边穿红着绿的婴儿被抛入湖水,湖底鱼虾成群,穿过无数的白骨。
那些画面极其陌生,凄惨又可怖。
画面的最后都会回归黑色的大泽,天空飘落白色的纸钱雨。
薛错看的胆战心惊,头疼欲裂,他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小手:“停下来!”
秃毛笔仍然不为所动,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个名字,那笔锋如刀,力透纸背。
薛错汗如雨下,被闪动的画面折磨得痛苦不堪,胖胖的小手苍白如纸,指间隐隐渗血,
在他快要承受不了的时候,秃毛笔停下了,薛错满头大汗,一看,那本书无风自动,哗啦啦翻页,每一页都有名字,数一数竟然有千人之多。
薛错迷迷糊糊,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泽。
大泽上停着一支美轮美奂的画舫,有一个穿着青色道袍,面容俊美的修道士正在打坐。
他旁边坐着一个病痨鬼似的青年,穿着华服,身上背着好多密密麻麻,许多黑漆漆的小人。
薛错仔细望了望,那些小人忽然扭头朝薛错的方向看来,密密麻麻的白色眼球吓了薛错一跳,接着那些小人绕着青年爬上爬下,嘴巴里发出似牛似鸟的嚎哭,哭声凄惨怨愤无比,薛错听得心中悲凉。
啸风睁开眼,看了看天时,诛鬼符都压不住了,看来怨气真的很大。
李知州被一阵阴风吹得头疼,见儿子口吐白沫,央告:“仙长,时候还没到吗?”
啸风皱眉,负剑走了几步:“午时不到,上面没有仙人当值,就算我烧了符纸,也没用。”
李知州面露愁色,何员外出了借寿的大头,更加不想有半点闪失,谄笑道:“再等一等,知州大人,令公子也不差这一时三刻嘛。”
李知州重重地哼了声,啸风忽然道:“时候到了。”
二人俱屏气凝神,不敢有大动作,啸风指挥人献祭了三牲九礼,才开始烧符箓。
那符箓是烧给命部,上面写明了事情因果,借寿人所纳礼数,送符人门派传承。
薛错看见那符箓挤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与他方才所写的名字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