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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席烟心里很乱。
不知道怎么和外婆开口,怎么和她道歉,又要怎么解释她和薄望京诡异的关系。
“这事儿你没错。”薄望京合上笔记本,侧头看她。
席烟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能猜得准她在想什么。
他面容平静,松弛地靠在座椅上,“我是这个恶人。”
席烟撇撇嘴,能将做坏事说得这么坦然,恐怕也只有他了。
薄望京顿了顿,继续说:“只不过,席烟,非得那么卑微求那么点爱么。”
“将痛苦揽自己头上成全别人,他们好受了,谁来成全你?”
席烟鼻子一酸,将头扭向窗外那边,轻声说:“你不懂。”
她小时候最喜欢听到的就是爸爸妈妈小汽车开到门口的声音。
薄望京语气冷漠,“你得把自己当个人,他们才不会把你当物件。”
“父母养大孩子是应当的,父母的爱,也是你应得的,否则他们会受到舆论谴责。”
“别把自己看太轻。”
席烟心尖狠狠揪了一下,暗无天日的执念被人发现,她委屈得想哭。
她想过很多人有一天会理解她,但她从来没想过是薄望京。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念什么。
就好像大家都吃过糖葫芦,说是甜的,她从来没尝过,这串糖葫芦吊在她头顶,她往前走,糖葫芦也往前走,她踮踮脚,糖葫芦也升高高,越是这样,她越渴望,越想尝尝那甜味。
但其实,她也没真那么爱那串糖葫芦。
只是羡慕,别人自然而然就有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她很难过。
所以一旦有可以得到它的机会,她会不顾一切的抓住,甘愿被责备,被误解,抗下他们所有的痛苦去换他们的心无旁骛。
青春期的时候,她也叛逆地报复,他们越想和她沟通,她越闭口不答。
隔阂就此越来越深。
席烟神色复杂地看了薄望京一眼。
换个思路想想,一直以来,她折腾的都是自己,他们并不知道她的难过。
成长道路上的味隐忍退让,背负承担,其实都是自我感动罢了。
她很好的长大了。
有和没有,好像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