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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看见苏源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而四周再无旁人,宋和璧托腮的手一把捂住脸,脚趾扣地,低声嘟囔:“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幸亏没说出来。”
那苏源明显是个正人君子,若她当时脱口而出,他肯定以为自己脑子有病。
宋和璧越想脸上越臊得慌,麻溜收拾了鱼竿,拎着小木凳跑走了。
对于宋和璧的窘然,苏源分毫不知情,他敲开木门,在郭连云的引领下进了屋。
“稍等片刻,先生午睡刚醒,正在更衣。”
苏源眼底浮起疑惑,郭连云不是书院的学生么,怎会一直待在山长的院子里?
郭连云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声解释道:“我是先生的学生,今日特来向先生讨教功课。”
苏源恍然明悟,原来这位是宋山长的弟子。
之后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闷。
郭连云知晓这位苏解元是先生特意请来给童生讲学的,有意亲近,便主动挑起话题:“苏源,明年的会试你打算参加吗?”
已经有不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如今苏源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回答:“正有此意。”
郭连云面露喜色:“那正好,我明年也打算下场,届时咱们可以一同前往。”
苏源欣然应允。
去往京城的一路上,不论是乘船还是坐马车,多个人多个伴,彼此也好互相照应。
如此一来,他二人就会试展开了讨论。
从历届试题到明年的出题方向,无所不谈。
以至于宋山长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毫无所觉。
正午烈日灼人,宋山长上了年纪,受不住热,便咳了一声,跨步进门:“在谈什么?”
激烈讨论戛然而止,二人不约而同起身,拱手行礼:“先生/山长。”
宋山长微微颔首,坐于上首:“连云,你去泡壶凉茶来。”
郭连云应声而出,屋内只剩下苏源和宋山长二人。
“知道我为何写信让你来书院讲学吗?”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苏源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只垂眸作恭谨状:“学生不知。”
宋山长捋须,注视着苏源的双眼是历经沧桑后的睿智:“是陛下。”
苏源愣住。
陛、陛下?
“陛下一早就给我来信,说要推荐给我一名学生。”说着他看了眼苏源,“他还在信中说,是你发现了天铃,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