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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你要挟他的把柄。”陈明月把他闭而不言的话直白地说了出来。
路云听到这句叹了口气,但是神情在陈明月看来根本没有愧疚。
当然了,学生时代就能有这样的算计,在洖城职场混迹的这几年,还能混成上司的女婿,只能更不以为意,还会更认为理所当然。
大学那几年的提醒和帮助,其实她的老师和同学也给过她的,她成为学姐后也给过别人的,只是她把路云的举动当作了付出;那几年的相约,是因为她太忙了疏远了其他人的交际,而路云以同乡的身份在她身边多出现了几次,她就以为是陪伴了;那几年偶尔遇到路云的同学,也听到过言辞间对路云的暗讽,她只当是男生交情不好的较量,实际上却都是她不知道的,关于路云另一面的真相。
是啊,她的交际那么狭隘,她对路云那么的坦诚,她的心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所以能一直维持在所谓的朋友关系,只是因为她一无所有,她太差了,他根本看不上。
那场表白,想来也是一时兴起吧?
那几年,是她自己太孤独了,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要好的同学,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怯懦又软弱,把路云当成了特别的人。
陈明月再次正视路云,他如今不再是当年单薄的样子,头发留长了些,大概是春风得意久了,仅剩他们二人的时候,也不再遮掩,言谈举止间已经有了洖城的腔调,有点高高在上,有点懒洋洋。
陈明月忽觉一阵油腻恶心。
雨滴渐渐形成细雨,陈明月的衣服被淋湿了,她下意识地就把左臂向内贴在了自己身上,不想透出那道疤。路云随着她的动作神色一动,看了眼她的手臂,陈明月叫住了他,“路云,你们公司这一单,是由我的老板负责,我只是完成我的老板安排的工作而已。项目结束之后,你和我不会再有交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把这件事说给你公司随便什么人而影响你的前途。我们各有各的路。”
被陈明月一句戳中,路云的懒洋洋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陈明月当然看出来了,跟着补充了一句:“这并不是因为我作为一个女生,认为这件事是我的耻辱,我最终还收了钱的,所以我才不会说,并不是。只是因为‘我们各有各的路了’。那是你的亏心事,不是我的。只是,你不要再招惹我。”
焦灼感越来越强烈,陈明月握紧了汗湿的手,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越来越难捱。
必须要走了,她想。
这时,两道车灯晃过,车身穿过门前阶厅,行驶地很缓慢,强光让路云有了点不耐烦,他侧头扫过去一眼,见来车是一辆黑色宾利,车牌号是平E加一串吉祥号,刚刚晃他眼的,是钻石切割水晶大灯。
平江豪车很常见,尤其在这样的场所,但挂着这样的车牌号的平江豪车却不常见,他立刻便收了神色,等着车过去。
谁知车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