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页
“于是,就想着,生意做得还是不够大,哪日成了商贾中的龙头,坐在家里等着人求见就行,女子一概不见。
“生闷气的时候想想而已。费心费力地把生意做大,自然不是为了那些是非,但后来如愿了,自然要顺道躲着女子。”
陆语笑了一阵,随后道:“我要是不用木料做文章,你如何都不会见我吧?”
沈笑山微声道:“所以说,我家阿娆脑瓜太灵。”
陆语眉飞色舞的,“今日得在手札上记一笔:我家先生夸我聪明。”
他笑起来,“是感激你的聪明。”
“话说回来,在你来江南的时候,一定也遇见过很出色的女子吧?”陆语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一点。
“有。”沈笑山如实相告,“那时江南有几位真正的才女,其中又有两个性情洒脱的——别人说是离经叛道,常邀请投缘的闺秀、男子甚至名儒到家中,借着赛诗会、赏花宴的由头齐聚一堂,探讨琴棋书画五经八卦等等。
“原本真是挺好的事情。我至今还在互通书信的一个友人,是在一个赏花宴中结识。
“才女杨氏深谙奇门遁甲,时不时探讨一番,于彼此都有益处,成了友人,走动过一段日子——后来就开始出那些是非,烦了,索性连才女都敬而远之。
“真不是满身铜臭还装清高,当时还没在商贾之中站稳脚跟,万一出了岔子,就要打回原形,一贫如洗。要是那样,成家是害人害己。”
陆语缓缓点头,“后来呢?富甲天下之后呢?怎么想的?”
沈笑山就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嗯。”
“好几年我都想,娶妻成家太麻烦。”
“麻烦?”陆语凝着他,“真的这么想?”
他又笑,“真的。那时怎么想都觉得,自由自在清清静静的时日最好,儿女情长、生儿育女都是负累。”说到这儿,语声顿了顿,他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说白了,一个时不时想着隐居或是做和尚的人,想到人间喜乐,怎么可能有好的看法。”
陆语绕着手臂,一手托着腮,沉思片刻,之后缓缓点头,“明白。”
“你也有过类似的情形。”他不是询问,是笃定。
“对。所以我说,明白。”陆语对他一笑,目光温柔似水。
.
乌篷船停靠在码头。